☆、演戏
萧三再一次醒来是在阴暗的柴房,浑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一般,稍微试着动了动腿,直痛得他龇牙咧嘴。他的整张脸都被打肿了,两只眼睛跟核桃似的,连舌头也在喊痛时被咬破。
还没等萧三仔细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个粗壮的婆子推开木门,一把拽起趴在地上的萧三。这一拽恰好抓到他的伤口,一时间痛得恨不得昏死过去。他有心想要挣扎几下,吼个几声,却根本动不了。
几个婆子架着萧三吭哧吭哧去了祠堂,然后像扔麻袋一样重重地把他甩到地上。萧三肚腹着地,本就受了重伤,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祠堂里,萧国公和老夫人沉着脸坐在主位上。
两边椅子上坐着世子夫人,王氏和顾覃兮。世子夫人神情冷漠的看着异常狼狈的萧三,顾覃兮似笑非笑的把玩着腰间的穗子。王氏两眼通红,手中紧握着帕子,要不是身后有婆子扶着,怕是早就扑到萧三身上。
萧国公沉着脸骂道:“萧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江湖人祸害公主。我国公府没有你这样大逆不道,心思歹毒的子孙。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把你逐出国公府,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国公府的三公子,不是我萧家的子孙。”
萧国公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萧三头顶炸开。
萧三趴在地上努力抬起头,极力为自己争辩,“祖父明鉴,宴之没有做过这样下作的事。这一切都是误会,宴之只是恰好遇见表妹落难,想要去救表妹。宴之无用,被歹人袭击晕了过去,宴之是冤枉的,求祖父明鉴啊。”声泪俱下,嗓音凄厉,如同一个无辜之人。
萧国公不为所动,冷冷的望着他。萧三心知求萧国公是没用了,继而把目标转移到了顾覃兮身上,他忍痛极力挤出一丝笑,“表妹,表哥是真的为了救你才被歹人打成这样的,祖父不相信我,表妹你不能不相信我。”
不好意思,把你揍成猪头的歹人就是本公主我。顾覃兮指尖绕了几圈穗子,在萧三充满期待的目光下,不咸不淡的开口,“表哥,那里是城郊一处僻静的林子,你又怎么会恰好在那遇见我?”
会这么问他就是还有希望,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什么都不问,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定了他的罪。那些江湖人都死了,只要他一口咬定是为了救表妹,谁能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萧三情绪激动道:“我是听说四妹妹病了,才一早出府去金钟寺,想在半道上接四妹妹回府。谁知,走到半路就看见表妹被歹人围住。表妹,你一定要相信表哥。”
这人还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还真以为那些江湖人都死了?顾覃兮吩咐一边站着的婆子道:“带春桃和山匪上来。”春桃和一个被卸了下巴的汉子被婆子拖了上来。
春桃神情恍惚,软软的跪倒在地,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地上的萧三。
“春桃,你就说说三公子是如何和你密谋演戏的?”顾覃兮神情冷淡,没了往日的笑容。年纪虽小,周身散发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小瞧。春桃双手死死交缠在一起,嘴张了几次就是说不出话来。
萧三见此心中一喜,他就知道春桃不会出卖他的。他心中正得意,却忽然听见春桃细细的嗓音,“是,是三公子要奴婢给公主身边的人下药,三公子只是爱慕公主才会做下糊涂事,求公主饶了三公子。”
春桃疯了一般的磕头,“求求公主饶了三公子,求公主饶了三公子。”两个婆子往春桃嘴里塞了布团,一左一右架着春桃出了祠堂。
“你这个贱人!”萧三怒火中烧,恨不得一脚踹死春桃,“表妹,别听这个贱人胡言乱语,我是冤枉的。”萧国公望着地下丑态百现的萧三,失望的闭了闭眼,“你看看这是什么?”
一张纸扔到萧三面前,上面清楚的写着他和山匪的交易,右下角还有他的签名。人证物证具在,萧三再无话辩解。他手脚并用,想要爬到王氏脚边,“娘,娘你救救孩儿,救救孩儿。”
王氏心如刀割泣不成声,最终爱子之心胜过了怯懦,王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国公爷饶了宴之这一次,养不教母之过,我愿意代替宴之受过,只求国公爷能饶了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