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哥年少就因东潭河降野出名,既温雅又沉稳。你是不是吃了我的三哥?”言昭含手下的皮肤紧致健硕,纹理分明。他的手上移,描摹男人面部的轮廓,喃呢道:“我很想看到你的样子。”
孟透靠近他,低头亲吻他的脖颈。言昭含也顺着男人,扬起下巴。
隔了一会儿,孟透懊悔道:“马上要入席了,在你脖子上留些痕迹不大好。”于是将他从快冷掉的水中抱起来,替他干擦身子。他乖巧地站着,一动不动,任凭孟透擦拭。
孟透回想起龙阳读物中的一段描述:“男人的身形过于美好,看得他浑身发热。”
孟透很快撂了挑子,怕流出鼻血,赶紧捂住鼻子,将洁净的衣物塞进他怀里,狠狠道:“你自己来!”
之后他们由家仆引着入了席。喧闹的厅堂突然安静了下来。客卿们将眼睛揉了又揉,觉着孟三郎扶着的那个蓝衣公子,样貌着实眼熟。
有人掉了酒樽,吓得结巴:“少少少少君!”
孟透按着言昭含的肩,让他在席位上坐下。
一时间,李家的客卿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什么样的声音都有。孟透在一旁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能猜中他们大概讲了什么。
这些议论声中冷不丁地冒出尖锐又突兀的一道声音:“怕什么,不过是个瞎子。”这一声之后,周围的人又安静了下来,都望向那人。
说话者正是李行风的三弟。孟透抬头看去。李敬余正倚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他虽然年纪尚轻,却是个嚣张跋扈的主。
李行风脸色一变,低声喝道:“敬余,你怎么跟客人说话的!”
“大哥还不让我说实话了?”李敬余不屑道,“我还以为袭且宫的言少君会有多大能耐,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
言昭含安静地喝了口茶,没做多大反应。
孟透冷淡开口:“是。你不用倚仗袭且宫控灵。”
李敬余坐在椅子上,身体开始前倾,直视孟透:“孟公子,你还没接掌暮涑呢,你现在……”
李行风打断他的话:“敬余,够了!”
言昭含在桌底下握住孟透的手,让他的三哥别生气。他温淡道:“小少爷说的是。小少爷活得这般恣意潇洒,连父兄都不用倚仗,当然不用倚仗袭且宫,更不需要暮涑的庇护。”
言昭含说:“这些话,三哥休要再提,免得惹得小少爷生气。”
李敬余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望了望李行风,半晌没说出话来,羞恼地拂袖离席。
席间又是一片哗然,好些人都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言昭含。
无论如何,他的风华与才能还是在的。
他二十一岁弑师,成为袭且宫百年来最年轻的君仪。世人称他为“少君”。
第23章 云不栖15
机灵些的客卿出来打圆场:“久闻少君与孟公子之名,今日得以相见,不甚荣幸。”周围一片附和之声。
“在下敬少君一杯。”
言昭含摸索到桌上的酒杯,孟透却从他手中拿走了酒杯,道:“少君还病弱着,这酒我代他喝。”
言昭含牵住他的衣袖道:“三哥,就一杯酒,无大碍的。”
孟透举杯喝尽:“我说不行。”
言少君还是那个清雅如谪仙的言少君,举止优雅、宠辱不惊。无论客卿如何赞誉恭维,他都不为所动,反应极为平淡。
而作为将要接任暮涑掌门人的孟透,明显没将太多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一场酒席下来,只顾着给言少君碗里添菜。
早些年就有传闻,说暮涑虚常真人的弟子孟透与沉皈言家的小少爷有过一段纠葛。很多人当作是笑谈。这会儿看来这传闻倒像是真的。
晚席过后,李行风安排的一个医士,随着他们回了客房,为言昭含诊脉。半个时辰以后,孟透将大夫送了出去。
言昭含不知道孟透听个病情送个人也需要这么久的。他一直在床榻上等着孟透,但是孟透迟迟没有回来。
很久以后他听见门上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晰,但这声响消失后,门外再没了别的动静。他总有一种感觉,孟透就站在门外。
他凝神等待着,莫名有些紧张和心乱。孟透刻意不让他听,怕是早已预料到了什么。他自己的病情怎么样,他明明心里很清楚。
当时在客栈摔倒的时候,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失去知觉了。以后的情况应该会越来越糟糕。
他反而更担心孟透。
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跟周姑娘在一起。如果他们成了亲,他真是耽误了周姑娘。他曾经也想,可是孟透呢,他不是一直在耽误孟透么。
孟透进门前做了深呼吸,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进门将桌上的灯给吹灭了。
“三哥。”
孟透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倒在床上,给两个人盖好被子。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大夫说你的眼睛有恢复的可能。”
言昭含将薄被拉到脖颈处:“然后呢?”
“他说你的修为消耗得太多,要好好休养。”孟透的声音一哽,“他说如果你没办法恢复,容颜会像平常人一样衰老。这也没事儿,我爱的又不仅仅是你的容貌。”
“他说你可能,只能陪我二三十年那么久了,可我……”孟透深深呼了口气,下颔碰着他的额头,修长的手指触碰他柔软的发,“可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