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有人说,“别让那小子坏了我们的兴致。我跟你们讲啊,我有几本私藏的……画儿……嘿嘿嘿,里面女人的脸就是照着这些有名的美人画的。”
先前那莽撞的大汉插话:“哪天带出来,也给哥们儿几个瞧瞧?”
“去去去,哪有你的事,想也甭想。”
“那你说个屁。”
“诶,我跟你们讲,东街有个漂亮的寡妇,年纪轻轻死了丈夫……”
那几个人交谈的声音忽地轻了下去,开始窃窃私语,不时发出猥琐的窃笑。他们谈的内容,终于由世家美人转到红罗帐底下的私密事情去了。
……
孟透陪着言昭含用过了晚膳。言昭含因为发烧,白天没有吃下太多东西,晚饭是他爱吃的馄饨,因此胃口好了些。
孟透气恼着,话也不多,只问了他是否饱了,需不需要再吃点东西。
他摇摇头,说吃不下了。
孟透没吃多少,只是用筷子在饭菜中划拨了几次。许是因为天气太过沉闷,孟透的心情也很低落。
孟透从年少起就备受瞩目,好坏之言听过不少。但那些市井小民说的话,扎得他很疼。
他们轻贱女子,歧视凨族。言妙曾救过无数人的性命,死后竟这般被论道。言昭含耗尽修为换得趙临城的平定,竟受到这般侮辱。
“三哥生气是于情于理的。”言昭含执了孟透的手,“但你将来是要做暮涑掌门的,终归还是要沉稳些。”
“我知道。”孟透看着他,突然消了气,“趁着现在还能发脾气,早些发,以后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三哥以后可以说给我听。”
孟透捏了一把他圆润了些的脸:“他们都说,袭且宫百年才出一个言少君。”
言昭含弯了温润的眼眸:“他们还说,暮涑二十年才出一个孟三郎,可惜被我祸害了。”
“何其有幸。”
……
这日的夜晚下了雨,沙沙的声响很好听。雨滴敲打着窗纸。全城的人似乎都在这时候沉睡。
言昭含只是像平常那样,在睡觉的时候抱了孟透,没想过他的反应会这样激烈。孟透浑身颤抖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哑着声音道:“今天我大概不能抱着你睡了。你让我冷静会儿。”
黑暗中,言昭含的脸颊微微发烫,他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上身:“那就……”
孟透将他整个人拉下来,给他盖好被子,坚决正直道:“偏不。你还病着,发烧也刚好些,我不能动你。”
言昭含故意用脚勾了他的腿,膝盖蹭过他曲着的腿侧。
他闷哼一声,抓住细长的腿,叹气道:“你能不能别撩拨我。我禁欲禁得好好的。”
他媳妇声音温温柔柔的,在夜里格外勾人:“你禁多久了。”
“我想想啊……”
言昭含软得能掐出水的腰已经贴在了他的腰侧,手也搭在了那里:“三哥,我帮你好不好?”孟透没开口拒绝。
之后言昭含故意问道:“三哥,你刚刚说,你禁了多久?”
“快……十年了吧。”他没心思算精确的时间了,早在媳妇青涩的手法下意乱情迷,“一般是靠练剑发泄。”
“嗯……其实有些时候,只要想想你的样子,就会很满足。”他笑,“偷偷地想。你别看我那时候装得那么坚决,我真的可惦记你了。”
第25章 白露客1
一般来说,山间的门派与宫殿是以山名命名的。袭且宫所在的山有些不同,它原先并没有特定的称呼,只是袭且宫有了名气,山名也就跟着袭且宫的名叫了。
袭且山方圆几百里荒无人烟。据说是因为这座山锁了太多的阴灵,阴气过重,不适合人居。
言昭含听到这等说辞淡漠道:“我和师兄弟们住了快十年,我们是死人不成。”
马车在山脚下停驻。孟透带着言昭含上了山。秋夜里刚下过雨,山中潮湿,来路泥泞。幸好袭且宫造得不算高,就在半山腰。
孟透对袭且宫不是完全陌生,他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因为袭且宫前任君仪办生辰宴,各门派都派了弟子去给黎华真君送贺礼。他那时是跟着师叔去的,也是那时候在袭且宫与言昭含重逢。
各门派和袭且宫之间的关系微妙。
年少时,他听人说起各大门派,说是弟子个个是伪君子。他当时不以为然,后来发现,这似乎是个事实。
表面上,各门各派对袭且宫的每任君仪都是恭恭敬敬的,背地里却十分不屑。他们没办法控制太多的阴灵,如果出现阴灵暴动的情况,只能倚仗袭且宫保他们周全。但是,袭且宫修炼的几乎都是邪术,几任君仪作风存疑,生活淫|乱,都不得善终。这点令他们很不齿。
那时他自诩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接受的也是这种思想。因此,当他在袭且宫见到言昭含时,一心觉得言昭含是自甘堕落。当然不止是他,所有“正人君子”都觉得言昭含是在自毁前程。
那场宴会上,黎华真君特地拿他得意的弟子来说事,对言昭含的大哥言昀说道:“昭含天赋异禀,将来定能接受我的衣钵。麻烦你回去转告令尊,他在我这儿过得挺好,将来必成可用之材。”
言昀原先就没拿正眼瞧过言昭含,这会儿脸都气绿了,拱手憋屈地说了声“是”。他爹要是知道了,估计真得气昏过去。
孟透趁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