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窦小野出事的那段时间,她生不如死,找不到人的绝望几乎将她击倒,她推掉了所有的工作,终日躲在房间里不见人。最丧的时候,她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
直到某一天魏建荣病倒了,邻居打电话告诉她,她才恍然醒悟:她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她还有三个父母,他们的悲痛并不比她少,她肩膀上还有那么多责任。
好冷,是冷气开大了吗?
魏潇思绪被迫收回,摸了摸手臂上的j-i皮疙瘩。
工人们费了半天劲,终于把美人鱼固定好了,雕像面对她这边,栩栩如生的脸上挂着悲天悯人般的微笑。是在安慰她吗?
“呵——”
“……”张曼莉情绪复杂地看着她突然苦笑。
得知窦小野失踪消息的时候,张曼莉十分震惊,同时心里有些内疚,因为窦小野失踪那天魏潇被她叫来家里为她庆生,可是魏潇说不怪她。
这三年来,因为孩子的关系,她和魏潇处得越来越好,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可她还是不敢随便提起窦小野的名字,就是怕触及魏潇的伤心事。
苦笑过后,魏潇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两眼放空一切地看着外面出神。
张曼莉知道她已经没有了倾诉的yù_wàng,也后悔自己多嘴问那些问题,转移话题道:“你要不吃我帮你扔了吧。”
魏潇目光收回,按住她的手:“扔了多浪费。”细嚼慢咽地把那片只吃了一口的西瓜全吃完了。
西瓜皮落入垃圾桶里。
“对了,前段时间有人送了我老公一块石头,你要不要看看?”
主人热情邀请,魏潇自然不会拒绝:“好啊。”
书房是比较私人的地方,没有主人的允许,魏潇不敢踏入。玩捉迷藏的时候她知道悠悠在里面,本来想敲门喊她出来的,刚巧有电话进来。
“喏,就是这个。”张曼莉指着书架上某个长得像茶饼似的深蓝色石头向她解释:“拍上一部电影的时候他去拜访了张秋山,就是那个很著名的书法家,张老说跟他有缘,用笔在这石头上写了个字送给他,他拿回来当宝贝摆这儿了,每回家里来人他都跟人家显摆。”
如果不是上面那个苍劲有力的“缘”字,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块蓝玻璃。魏潇观赏了一会儿,说:“张大师的字一字千金,陈导爱惜也是应该的。”
“这样的你喜欢吗?”
“喜欢什么?字还是石头?”
“石头啊。”张曼莉把石头捧在手上,“我听说你这些年一直在托人找石头,我以为这是你的什么特殊爱好。”
“……”当年为了找到窦小野的原形,魏潇发了微博要找石头,扬言谁帮她找到必有重赏。那条微博还上了热搜,算是人尽皆知的事。她没想到张曼莉还惦记着这事,顿了顿说:“这不是我想要的。”
当年那条微博发出去之后,她收到很多热心网友寄过来的各种各样的石头,有些长得很像,但也仅仅是“像”。
陈凯在外地拍戏没有回来,魏潇留在这里陪张曼莉母女一起吃晚饭。
回到家里,天已经全黑了。本来不算大的房子,少了个人显得冷冷清清。
魏潇怕极了这样的冷清,她没有开灯,摸黑进了卧室,倒在大床上,拿出手机,点进相册,一遍遍自虐般地查看她给窦小野拍的那些照片,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长这么大她很少哭,这三年她却流了很多眼泪,有时候是无意识的,突然想起某个瞬间,突然看到某个东西,总能联想到和窦小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泪条件反s,he地流出来,让人防不胜防。
今天她似乎哭得有点儿多了,不过在自己家里不需要压抑。
哭声被手机铃声打断。
双眼被泪水模糊了,魏潇缓了几秒钟才看清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陈院长。
她忙坐起来,抹了一把眼泪,调整了一下呼吸,确定声音听不出异样才按下接听:“院长?”
陈院长:“不好意思啊魏小姐,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没关系,我一般很晚才睡。”上一次陈院长找她是因为小美生了场大病需要一笔昂贵的手术费,魏潇想到这茬,忙问:“是不是小美她又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你别紧张,听我慢慢跟你说。”陈院长笑道:“其实是好事。上周有一对夫妇到我们福利院看孩子,他们看中小美了,要领养她,手续已经办齐,明天他们就过来领人了。本来白天我就想告诉你的,但是事情太多就给忙忘了。”
“有人领养小美了?”魏潇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她把手机换到另一边,“那家人可靠吗?”
“这个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人应该是可靠的,他们很喜欢小美。”陈院长说:“要不明天你过来看看?也算是跟小美道个别。”
小美是福利院的孩子,谁要领养不是魏潇可以左右的事,但听到院长这么说,她还真想去看看。
“明天你陪我去一趟福利院。”和院长通完电话后魏潇给沈青青发了条微信。
沈青青没问她原因,回了个“好”字。
夏日炎炎,水泥路被太阳烤得冒烟,洒水车从旁边经过,一滴豆大的水珠落在车玻璃上。
魏潇看着那滴水在落满灰尘的玻璃上弯弯曲曲地爬行,对身旁开车的人说:“你的车应该洗洗了,女孩子的车怎么可以这么脏。”
沈青青目不斜视地说:“天气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