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天道能够被蒙蔽一时,却不可能被蒙蔽一世。
丘延平知道倘若被天道发现了自己的规则与安排被人为地打破,一定会再次降下大怒。丘延平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顾闻业发觉这一次丘延平显得尤其急躁了一些,这和平时不太一样, 顾闻业不明白周一丽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丘延平这样紧盯着留意, 但是丘延平与众不同的态度也让他不由得加紧了检察的力度。
他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吃饭都心不在焉的丘延平, 自家父亲喊了他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现在一张圆圆的像圣诞老人似的脸正堆着满满的尴尬的笑意, 顾闻业轻轻碰了碰丘延平,低声说道,“丘先生,父亲在问你在将军府里住得可还习惯?”
丘延平回过神来,他眨了两下眼睛,缓过神来,“住得习惯,住得习惯,多谢顾老先生夫人的收留。”
丘延平私下里递了一个眼神给顾闻业,意思是在问,怎么就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了?
顾闻业笑了笑,他知道自家父亲的心思,是想旁敲侧击再接下去问问两人的进展,不过一想到先前自家父亲的幸灾乐祸,顾闻业也难得恶劣地不想那么顺了自家父亲的心意,他对丘延平低声说道,“只是关心一下。”
“哦,我还当是嫌我住得太久,在做什么暗示呢。”丘延平挑了挑眉毛,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一个陌生人在自家住宅里住了大几个月,换谁都想赶人了,他又不是上辈子那样的香饽饽,顾父要是有这样的心思,他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顾闻业听了轻笑出声,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我父亲绝不会嫌丘先生住得太久,他大概巴不得丘先生住在将军府里别走了。”
“嗯?”丘延平愣了两下,有些没明白过来,“什么?”
顾闻业却是不再说下去了,只是抿着嘴笑。两个人私下里旁若无人一般用着只有两个人的小声聊着天,顾闻乐就坐在两人的边上,悄mī_mī竖着耳朵也听不太清,不由得有些纳闷这两人的音量怎么控制得这般好,他离得那么近也听不清。
顾父顾母全都指望着自家二儿子能听出什么消息来,看见顾闻乐郁闷地撇着嘴,也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不过看起来,这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似乎有些过近了些吧?顾父顾母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心照不宣的笑意。
丘延平瞅着顾闻业这意味深长的笑,心里有些嘀咕,他私下里伸手偷偷捏了把顾将军腰上的肉,想以此警告一下故弄玄虚的顾将军,却没想到顾闻业腰上精壮,只有硬邦邦的腹肌,丘延平都没捏起多少肉来,他瞪圆了眼睛,看得顾闻业又是一阵笑。
他放下手,捉住丘延平作乱的爪子,低声问道,“丘先生是想做什么?”
丘延平撇了撇嘴,收回自己的手。
等到吃完了晚饭回了自己的别院里,丘延平左右看看没人,不着痕迹地在自己小肚子上捏了一把,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多半是需要锻炼了。
……
周一丽没有失踪太久,她再一次出现在丘延平的面前,是在失踪后的整整一周,丘延平再次见到周一丽的时候,着实是被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短短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却是让这个女人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女人一头黑色长发变得稀疏,裸露在外的大片头皮仿佛是浸过血似的干涸的深红,她的脸颊两侧深陷下去,整个人瘦得极其病态,让人心里发怂。
女人见到丘延平望了过来后,迅速掉头跑开,丘延平没有追上去,就是将军府里的那些下人,把人捉回来都绰绰有余了。
果然,没多久功夫,女人就被五花大绑捆了回来,被下人们从没什么人的小门带了进来。
“这女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样子,挣扎的力度可真不小。”一个人押着她小声嘀咕着。他的手背上被女人的指甲划开破了点皮,现在手背上竟然还有些发痒,他皱眉忍不住抓挠了两下。
丘延平听到那人说的,看了过去,见到对方抓着手背,眉头一皱,几步走了过去,握住那人的手腕。
只见常人看不见的淡淡黑色缠在那人的手背上,从受伤的表皮往里头不断地钻。丘延平瞳孔微缩,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被五花大绑捆起来的周一丽,女人歪着头不断摇晃着身体,极其焦躁的模样。
“你待在这里。”丘延平沉声嘱咐了一句后,转头走进里屋。
那个被专门叮嘱了留在原地的下人一脸茫然,其他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不会告诉顾将军你被他心上人特地留下来的。”
“……”
丘延平拿出一小包符包包裹着的鼠尾草,连着外面一层黄色符纸点燃,符包迅速燃成了灰烬洒落在小碟里,他端着碟子大步走了出来,那人果然还安安分分站在原地,一步都没动过的模样。
丘延平将符烬和草灰撒在对方被抓破的手背上,对方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那么小的伤口居然会因为处理而那么疼,他下意识一抖,手背上的灰险些被抖开,幸好丘延平提前抓紧了他的手腕,稳住了手,丘延平不耐地瞪了那人一眼,“别乱动。”
那人闻声不敢再动,再疼都忍着了。
说来也奇怪,手背上的伤口并不大,甚至连血都没怎么出,偏偏丝丝疼痛尖锐得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手背里剥离出来似的。那人脑门上没多久就布上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