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炎国皇帝站在高台上,脱离了阳光的干扰,万历皇帝才目瞪口呆的发现,炎国皇帝居然是女人!
不是?这难道是炎国皇后?也不对啊,说好来的皇帝,不可能半路换人啊!在炎国的队伍里找了找,也没见那个打扮更像皇帝的。
万历皇帝不淡定了,斜眼看自己的臣子,发现这些臣子更丢人。脑子转的快的看一眼就低下头,只嘴角不住抽动泄露情绪;脑子转的慢的,直愣愣盯着人家皇帝,完全不知道什么叫不可直视龙颜。
只有太子眼观鼻鼻观心,全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万历皇帝气极,他就说,这个儿子就是不贴心。炎国皇帝是女人这样的大事怎么不知道早点来信禀告,看他这个父皇出丑有意思吗?
要不怎么说这是亲父子呢,都爱冤枉人。太子现在还腹诽他父皇呢!既然和炎国皇帝相识,怎么不早提点他,难道是想让他在国家大典上出错,为二弟铺路吗?不是太子不敬,实在是这些年遭遇,让他不敢相信他的父皇。
还是万历皇帝反应快,朗笑道:“君请~”
“陛下请~”
两国皇帝进了皇极殿,炎国皇帝跟着万历皇帝从中丹璧而上,他们的座位也平等列在同一个阶位上,只是万历皇帝在正中,炎国皇帝在偏左。
众人看着炎国皇帝一点不出错了礼仪,心里遗憾的松了口气。实际上在皇帝走的丹璧、坐的位置等等问题上都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差距,大明这边没让礼部的人引导,都等着给炎国皇帝一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呢。
等炎国见过的消息传来之后,黄柳在大明的生活而混迹一丝一毫都没放过,全被放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复研究。大多数人也明白,想要在礼仪方便为难他是不可能的。正经科举出身、在翰林院做过庶吉士,专精礼仪!
不对,这么一想,大家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位可是科举过来的啊,怎么可能是女人?女扮男装?她考秋闱那一年尤其严苛,可是tuō_guāng了泡过澡的!这点小细节,随着对黄柳研究的细致,高层大佬们早就熟记于心。难不成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眼瞎了?还是这黄柳到了炎国之后才变性的?大明没有人总结出“异装癖”这个名词,但市井闲谈里不乏这样的怪人。或者黄柳其实是入赘的,这位女皇帝才是炎国真正的出人,先前的消息都是障眼法?
大臣们一个个脑洞开得大,就是不肯相信黄柳本来就是女人。一个臣子叛出大明,最后成了他国皇帝已经够传奇了,别再为她的传奇故事增添色彩!
皇极殿是举行国家大典的地方,基本上说不上话。万历皇帝欢迎炎国皇帝进行友好访问,炎国皇帝对大明表达深刻的赞叹之情。双方臣子拜见过后,又是一系列的花架子走过场。等到把这些表面功夫做完了,外面广场上“共襄盛典”的小官们也退下了。
万历皇帝请炎国皇帝到乾清宫“闲叙”,双方高级官员陪同。
“多年不见,陛下风采依旧。”柳娘含笑道。
“朕与君何时见过?”万历皇帝是真不知道。
“万历十四年琼林宴。”
“君倒不忌讳。”万历皇帝挑眉,这是人人都知道,但有人人不会宣之于口的事情。
“事实如此,何必忌讳。”到了柳娘这个程度,别人的眼光和议论,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全然不必放在心上。
“君坦然。”这样轻松的开场白让万历皇帝也放松了一些,玩笑道:“本有满腹言语欲与君诉,今日一见,反最好奇这装扮……”
柳娘灿烂一笑,“陛下是问朕男女吧?”
“如陛下所见!”柳娘张开双臂,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耳朵上带着耳环,胸部鼓起,腰肢收紧,怎么看都是女人。
“礼部那群瞎眼的东西!”万历皇帝轻声骂道。
“陛下可错怪礼部官员了,朕少年中举,身形本就不显,中探花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说来这个探花,还是陛下点的呢。”柳娘毫不在意。
“这女扮男装总有窍门儿的吧?”万历皇帝好奇问道,他只在戏文里听过花木兰替父从军是女扮男装的。
“有的,一是自身修饰身形,二是辅助外物。朕当时喜好练武,吃得多、动得多,身形就犹如武者。再有,那是海边传来橡胶,可塑性遮掩。”
“就是传入大明可做车轮,绝不颠簸的橡胶吗?”万历皇帝问道。
“是,橡胶也分各种各样的,有做车轮的,有做假肢的。”
“怪不得呢!”本人好强,有内因;离海近,有东风。怪不得黄柳这个人能成就如此功业呢!
有了舒心的开场白垫底,皇帝也终于把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问出来了。
“此次闲谈,不入起居注,君可随意。朕亦有心请君解惑。”万历皇帝诚恳道,“若君有顾虑,可屏退左右。”
“何必如此,既然来了,朕就打定主意坦诚相待。陛下请讲。”
“当初广东究竟发生了何事?”万历皇帝严肃问道。
“陛下没有查吗?”
“查了,片面之词、不详不实,难以取信。何人能比身在局中之人更清楚呢?朕想听一听君的见解。”当然查了,可是当初广东参与进来的人都被带走了,唯一抓住的三个人,现在还关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