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瑛还不能从这样巨大的震变中惊醒,昭华望着迟瑛呆滞的目光似烙铁一般烙在他脆弱的心脏上,昭华不知他心中所想,唇边自嘲一笑,“你现在看见的才是真正的我,这具身体在十六岁的时候便已被沾染,接纳过无数男人的侵入,若说是男妓也不足为过,早已没有什么节操可言……我身上的刺青便是在交.媾之时纹上的,那人说和我做的时候,身上的蛇纹便会随着我的摇摆而晃动,更添情趣……”
“不要说了!”迟瑛再也受不住从昭华嘴里吐出的刀尖般的字眼,割得他的心血淋淋的疼。压抑着内心爆裂般的愤怒,到底是谁竟这样伤害他!一步一步走近他,弯腰捡起脱落在地上的衣服,罩在昭华身上,怜惜的抱紧他,似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血肉。唇摩挲着昭华的耳廓,低沉沙哑道,“我都懂,我都懂了,你别说了。我只恨为什么不早些遇见你,为什么不能在你最需要救援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
“迟瑛……”
“到底是谁,怎么可以怎么这样伤你,告诉我?”
“将军当年便将他一刀杀了。”
“正是便宜了他!”迟瑛恨恨道,“若他还活着,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昭华僵硬着身体,声音弱如蚊鸣,“这样的我……你还肯要?”
“我要。”迟瑛望着他,炯炯的双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温热的吻落在昭华的额头上,似一个亘古不变的承诺誓言,“怎样的你我都要,只要是昭华,我都喜欢。”
这一声温柔的承诺如温热的水流灌进昭华的四肢百骸,这便是被爱惜的滋味,昭华忍不住落下眼泪,望着迟瑛,破涕为笑,傻傻道,“为什么?我哪里值得你这样?”
迟瑛轻柔的拭去他的眼泪,手指点在他的唇上,“你就是值得,我第一次见你便惊为天人,世上怎会有这样一尘不染,吸风饮露的人物,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笑容都美好的仿佛镜花水月。我就那一眼便沉沦了……”
“可我不是……我……”
“你是,你一直都是。我眼里你便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你是我一个人的神祗。”
“你真是固执啊。”昭华低低叹气,望着迟瑛一笑,“可就是这样的你,让我为难,让我无法忽略,让我也喜欢你。”
迟瑛惊喜的瞪大眼睛,珍宝一般捧着昭华的脸,重复着他的话语,“你喜欢我,你终于喜欢我了。”
“是的,我喜欢你。”
喜悦从四方八面蜂拥而来,迟瑛好怕此时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试探的问,“我可以吻你吗?”
昭华面上瞬间飞上一抹红霞,羞涩的点了点头。
迟瑛得到许可,兴奋的手指都在发颤,生怕对方后悔般。俯身对着那期盼已久的唇贴了上去,冰凉的细腻的唇瓣,柔软到不可置信的地步,舌尖相处,一阵酥麻,迟瑛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不断贪婪的吮.吸纠缠对方,昭华异常顺服,配合着他的需索,狂热的火焰一经点燃迅速蔓延无法阻挡。迟瑛仿佛饥渴已久的旅人终于逢到甘露,无尽的渴求,永不知不满足。
不知吻了多久,待松开对方,望着他异常红润的唇,迟瑛直觉心脏一阵急是一阵的跳,意识慢慢模糊,他已沉醉在此刻,明亮的眼期盼的望着他。
昭华被他火热的眼神望着只觉得全身也跟着燃烧起来般,玉白的脸颊因动情而嫣红,秋水般的眼眸微微翕合,浓密的眼睫刷过迟瑛的下巴,身上的衣袍早已松落,露出半边香肩,隐隐可见胸膛之上那动人的一点红痕,如此绝色在眼前,要如何坐怀不乱?
迟瑛抑制着想要他的冲动,伸手颤抖地要为他将衣袍系好,却让昭华握住手指。他侧着脸,默不作声,露着线条优美的脖颈,如同碧湖中洁白的天鹅,等待对方的动作。
迟瑛大喜过望,轻柔的将怀里的人平放在地板上,膜拜也似吻遍他全身,看着身下的人因为自己一点一点沦陷欲,海,温柔的进入他的身体,听得他一声弱不可闻的呻吟,吻去他眼角溢出的泪水,迟瑛低声一遍一遍重复着动人的告白,“我爱你,我爱你昭华……”
“嗯,我知道了。”
“跟我回药王庄。”
“嗯。”
……
第三日,新婚燕尔的司徒夫夫携带幼子司徒翎,在宣州城外为迟瑛与昭华践行。
魏正扬当初奉命救出的明王遗孤戚无咎,虽才六岁年纪,天生性子冷淡寡言,便是将他救回来也如冰雕一般,生人难以接近。唯独待昭华还能说上几句话,魏正扬见他二人有缘,便将此事飞鸽传书告知司徒宇。
于是年幼的戚无咎便跟随昭华住在寺庙,跟着住持法师诵经念佛,研读佛经。
偏巧司徒翎跟着迟瑛学习医术,昭华不见迟瑛,迟瑛便派遣司徒翎为自己传送情义,送药材,送食物,送衣物,只要迟瑛能想到的必将给昭华送去。
司徒翎一来二去渐渐便与戚无咎说上话,成了玩伴,两人一起做功课,为寺庙添灯油,坐在一处安静的望天边的云卷云舒……
此时昭华要带着戚无咎随迟瑛去药王庄,司徒翎一时难舍对方,便将身上系的白玉辟邪解下塞在戚无咎手里,“我不能陪着你,它便代替我伴你身边。”
戚无咎握着手里的辟邪,将脖颈上挂的金锁片解了递给司徒翎,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