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里的水还剩最后一口,正好足够男人就着将那两片药咽下去。
药片和着凉水一起滑进胃袋,男人打了个寒颤,坐在桌边,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便一直再不曾离开过。
一停一顿的秒针转了好几圈,男人才觉得些许睡意来袭,并不强烈到能让他好好睡一觉。
暗叹一口气,男人放弃了抽一支烟疏解此刻郁闷心情的打算,再次伸手拿过桌上的药瓶,闭了闭眼认命地又倒出一片。
这次没有水了,他只能直接把药放进嘴里。将椭圆的药片置于齿间,上下一合。
咔嗒,咔嗒……
嚼碎了吞咽。
唇齿见弥散开来一股说不出的怪味,让他好半天品不出个具体的味道。男人将药瓶拧紧了放回桌上,苦笑一声。
土方十四郎,你有多少年没吃过安眠药这种东西了。
第30章 贰拾捌
“所以,你们两个就用这种状态去见他?”男人靠在道场门口,看着阳光底下的两个小鬼。
一黑一白。
“然后告诉他,你们两个在他不在的时候为了万事屋的名号闹得整个江户人尽皆知,最后还差点形同陌路?”男人烟蓝色的眸子沉下来,带着点凌厉和危险。
虽说那家伙已经知道了。
“所以有关阿银的事情,你什么也不和我们透露是吗?”新八抬了抬眼镜,话里有被他强行压下的隐晦怒气。
“我不需要各自为政的同伴。你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只会添乱。”男人闭上眼。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廊道上,却不愿一直俯视。
“万事屋一直以来,都从来不曾听过任何人的安排。”神乐倔强地一转手里的伞,海蓝的目光犹如实质直直刺向男人。
“江户只有一个万事屋,它的主人现在不在。这不是命令,只是个委托,只可惜现在的你们谁也没有资格接下这个委托。”男人是要逼这倔脾气的两个半大的斗了三年气的小鬼和好。
而现在明显不是温言软语,好言相劝能起作用的时候。
“……”
“……”
面对男人带着指责和质疑的回答,两人尽皆沉默。
“好好想想吧。”男人转身进了道场,反手带上门,却没有离开半步。只是靠着门,看着道场里队士的训练,也听着门外两人的动静。
“神乐。”
“新八。”
两个人同时开口,同时转头,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等见到了阿银(小银)的时候,一定要同揍他一顿出气(阿鲁)!”
又是异口同声。
“所以不管是那之前还是之后,江户唯一的万事屋都该回来了吧。”新八柔和了眉眼,终于放松了紧绷的面容。
“是该回去了……那个地方已经三年都没有再打扫过了,小银要是回去了没看到我们,反而是一个人对着空屋和尘埃。说不定会哭的阿鲁。”神乐也眨了眨眼,放下了故作尖锐的语气,捡回了那个尾音。
“新八。”
“神乐。”
这一次两人一前一后,看着对方展颜一笑。
“欢迎回家!”
男人听着这段有些不知所云的对话,心里泛起点点酸涩。这两个半大的孩子,这三年,也是殊为不易啊。
只可惜这样的情绪只停留了一秒,就被迫从男人的心间剔除了去——被从门外贯穿了和式木质门的长刀——打断了去。
刀从男人右侧擦着他的脖颈穿过木门而入,削断了挨着颈侧的几缕黑发,却只停留了一秒不到,便向左横扫过去。
男人猛然下蹲。于是便听见长刀划开木门的声音,能够想象它在那扇门上留下了怎样的一道横向切口。
他眉头一跳,抬手抓住门,起身的同时转身将门打开,看向外面正一脸悠闲的收刀入鞘的人:“总悟!门的修理费从你工资里扣!”
“呜哇,发现了土方先生不为人知的兴趣。”冲田总悟眨眨眼,无视了男人扣工资的宣言,“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只是帮土方先生纠正一下不好的习惯而已。”
反正十几年来这种话他听得多,每个月的工资从没少过他一分。
“在那之前先把你翘班的习惯纠正过来!我已经很久不见你人影了,总悟。”男人扣住门沿,瞪了冲田总悟一眼。
“反正最近也没用什么需要我出动的任务,待在屯所很无聊啊。”冲田总悟嘴里咬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麦秆。
“那你也给我好好的值班啊,不要增加我的工作负担。”男人知道最近没什么值得冲田出动的任务,也不打算真的和他计较翘班的问题。
只是下一刻,男人忽然察觉了一股盛大的杀意,从冲田总悟背后包裹而来——
那是临近暴走边缘神乐。
新八对这种状况反应的很快,退开两步远离了已经黑化的神乐,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冲田总悟一眼。
“臭丫头,你怎么还没消气啊……”冲田总悟不要命走到神乐面前,稍稍弯下腰,猩红的眼眸里带上一丝欣喜,一丝玩味。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愣是从神乐黑得不成样子的脸上,看出了,嗯——恼羞成怒的味道。
“冲田先生,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里打得好。”新八抱着手臂站在一边。
这两个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吧。
“如果你想阻止神乐暴走的话。”
“我也是这么想的,”冲田总悟深以为然地了点头,“臭丫头最近越来越有暴力拆迁队的风范了,屯所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