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功勤赶紧哄道:“我是说君子贤者的那个佳人。”
“你分明不是这个意思。”楚风雅分辨得清楚,却追究得含糊,他见宋功勤好奇自己模样,心中纵有不安,也明白自己不能长久隐瞒,最终轻点了一下头,道,“你若动手,我不生气。”他心中暗自补充道,你若动手摘我面具,或者解我衣衫,我都不会生气。他既盼宋功勤能够体会他此中心意,同时也羞于对方领会,说完便自己默默羞恼起来。
宋功勤全未察觉楚风雅心思,见对方同意,他会神伸手抚摸向那张□□。说来,宋功勤指尖触摸的只是一张不知由何制作而成的虚假面具,但如此暧昧的举动还是令他心动情迷。他小心用指腹摩挲楚风雅鬓角,依稀察觉到缝隙,正待设法摘除,偏巧他的屋外传来宋保国的声音。
“功勤,在吗?”
一身戎马功绩的宋保国虽素来武人习性,但也不是粗俗无礼之人,即便是自己儿子的房间,若无应声,并不至自己推门入内。宋功勤原本了解父亲行止,不必担忧,然而,眼下情状却由不得他不心虚。他与楚风雅正暧昧相偎,他一手扶着对方脖子,一手抚摸对方脸颊,对方又是衣衫不整,若让父亲见到如此模样,定能将他打个半死。他自幼骨头硬,倒不是怕家法严厉,怕只怕父亲迁怒楚风雅,因此惶恐,手上的动作便失了控。慌乱之中,他一把将楚风雅用力推开。
第8章 鸳鸯被下劳燕飞
宋保国最终没有进屋,宋功勤匆匆走至屋外,两人便在门口说了两句。原也不是甚么要事,宋保国只是来训斥儿子两句,为这些日他终日在外流连,随即又问了昨夜秦府寿宴。宋功勤自然不会提秦家小姐夜会自己之事,他能从父亲言下之意听出几分暗期。也不传唤,反而亲自找来,想来父亲对此事颇为上心,为此,宋功勤暗自愧对,然无论如何,口中他只能敷衍,待终于聆听完训话,他恭送父亲离开,之后,赶紧折返屋内。
方才他一个心急,只差未将全无防备的楚风雅推倒,原本他搭在对方脖子上的手勾在甚么细绳上,似还甭断了那绳子,往门口走的时候,他听见玉石掉落的声音。生怕自己打碎对方珍贵玉坠,宋功勤一进屋便望向坐在床边的楚风雅,问道:“风雅,刚才我一时心急,没摔坏你的配饰吧?”
“碎了。”楚风雅很快回答,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神情,莫名平静得诡谲,接着,他慢条斯理细说从头,“我这玉玦从小戴到大,因为紧要,我又爱丢东西,父亲特地找来天蚕丝做成挂绳让我贴身佩戴。不想今日你居然能弄断挂绳,大概这是天意。”
宋功勤低头望向那果然断成两半的玉玦,愧疚道:“风雅,我着实没想到……这都是我的错,我,容我想办法补救!”
楚风雅淡淡道:“我说了这是天意。原本玉玦便是缺玉,注定断缺,补救无益。”
一块小小玉石,哪里牵扯得上天意?宋功勤料想楚风雅在说气话,不由更是歉疚心疼。“风雅,即便这是天意,我也定能逆天而行。你将玉玦交与我,我定为你复原!”
楚风雅自然不信,怀疑挑眉问道,“你有何办法?”他是当真气苦,这一句意在揭穿宋功勤敷衍之词,想教他因答不上来而难堪。不成想,宋功勤不假思索便脱口答道:“我师门有位师叔精研玉器,有一手堪称天下一绝的金镶玉手艺,我去求他,定能补救!”
闻言,楚风雅心乱如麻。他倒并非为了据父亲所说等同性命的玉玦而生气,令他怨怼的是方才宋功勤本能推开他的举动,他自问无愧天地,既然两情相悦,又为何如此遮遮掩掩,自认不齿?但他也知宋功勤素孝顺又周全谨慎,不似他这般任性,如此大事,难免寡断。他认为不该责怪对方,又见对方说要补玉也是出自真心,心智告诉他无需介意,怎奈他本来便气量不大,又更是未曾受过这般委屈,此时哪里忍耐得住?明知不该,还是冷淡开口道:“如此便有劳宋大哥了。京城真是个好地方,我这几日游兴正浓,还想细细赏玩,待你休好我这玉玦,我再来取。”
宋功勤一怔,他听得出楚风雅说得气话,正欲安抚,可楚风雅根本不给他说话机会,说完“再来取”后,直接从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论轻功,即便宋功勤见识了楚风雅独步野猪界的身法,也还是自认勉强能跟上,但他本就不擅咄咄逼人,面对楚风雅更是一心哄着,唯恐惹得对方一丝不悦,此时哪里舍得逼迫?心中百般无奈不舍,最终仍是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他在心中期盼,仿佛把出走当家常便饭的楚风雅这回也能如同前回,过了几日便消气回来。
这回不同前回,前一回楚风雅说是忿忿出走,其实心中早已作打算。他离开将军府后便归了家。尽管心中有所担忧,但他立即便向父母表白了自己的心意,从据理力争至撒泼耍赖,双管齐下,终是仗着父母宠爱,加之父母原本便做了荒唐事,迫得他们让步。就在不久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向父母保证自己此生最大的心愿与幸运是宋功勤其人,此时受了气,他怎敢回家?只怕父母瞧出端倪又要反悔,思前想后,不由凄凉发现自己有家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