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贤笑道, “看样子还是挺习惯的。”嘴里吃的一直不断,如果断了, 那就是顾明哲睡着了。
“陛下, ”赵国贤帮秦政把笔涮好道, “顾先生最近每天都在清理猫毛。”
还真把那天的玩笑当真了,秦政笑了一下,道,“无妨,他闲着也是闲着。”
赵国贤犹豫一下道, “可是顾先生清理完后, 把毛都按在他自己堆的雪人身上了,吓到了好几个宫女。”
秦政擦了一下上扬的嘴角,道, “外面那么冷,下次他在外面弄雪,你找人帮着点。”
“......是。”果然是祸国的妖孽。
秦政坐在椅子上,仔细思考计划是否还存在其他纰漏,确定没有问题后,起身去了偏殿,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个毛乎乎的雪人,乍一看就像一个带毛鬼,还真挺吓人的。
秦政绕着雪人走了一圈,看着雪人黑亮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好像是鹅卵石。
雪人脸上的黑石头忽然移动了一下,就像是在转动眼珠,躲过了秦政的手。
秦政慢慢收回手,微微侧头道,“赵国贤,你看到那块石头移动了吗?”
赵国贤凑近雪人,仔细看了看雪人的脸,揉揉眼睛道,“陛下,这日头那么大,雪化了也很正常,大概是禁不住了,石头往下陷了吧。”
“是么......”秦政盯着雪人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屋里走。
雪人脸上的黑石头忽然又动了一下,已经偏离了中心位置,就像是斜眼盯着秦政的背影。
秦政似有感应地转过身,看了一眼雪人,不知何时黑石头已经回归了原来的位置,他也没看出不对的地方,于是推门进了屋子。
顾明哲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都没有注意到秦政进来。
秦政走到顾明哲旁边,看了一会儿道,“先生在写什么?”
顾明哲被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墨汁划了一道痕迹,一张纸就写废了。他将废纸仍在一边,道,“后天就是上元节了,臣想着写个诗应应景。”
“先生竟有如此雅兴。”秦政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道,“不过朕方才在看你写什么祭祀?”
顾明哲点头道,“以前历代在上元节都是要举行祭祀的,但是到了本朝为了避免劳民伤财,就将每年一祭祀改成了五年一祭祀。”
秦政点头道,“改改也好,百姓都填不饱肚子,哪有闲钱去祭祀什么神明?”
顾明哲看向秦政道,“陛下最近的事情忙完了?”上元节可能兵变,秦政最近为此忙的不可开交。
秦政有些疲惫的笑道,“该忙完的都已经忙完了。先生最近喜欢堆雪人?”
顾明哲点头道,“民间也是有祭祀的,臣这里没有神像,只好用雪人代替。这两天的天象不似有雪,只好提前堆一个。”
秦政道,“等到了上元节都快化没了。”
“所以臣堆了个大的,”顾明哲顿了一下道,“好歹能坚持两天。”
秦政喝了口热茶,驱驱寒气道,“朕看着那雪人怪邪气的,先生还是毁了吧,朕让人出宫给你请个神像回来。”
“请神容易送神难,”顾明哲道,“还是不要请神像了。”
顾明哲绝对不是一个为了祭祀就能固执到不偷懒的人,秦政将周围的人派走,才说道,“先生,那个雪人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顾明哲叹了口气道,“上次影鬼被那个冻死鬼伤到了,一直没有办法活动,臣只好让它俯身在雪人里,让阳光晒晒,等晒暖和了就解冻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觉得那雪人一直在看我呢。”秦政将茶杯放下道,“上元节它能恢复过来吗?”
顾明哲想了想道,“应该差不多。”
“正好,让它跟在我身边,到时候可能用得到它。”
“是。”顾明哲揪着手边的纸道,“陛下,您要记得叫臣。”
秦政盯着顾明哲,笑道,“朕不会忘了你。”
顾明哲有些不适地往旁边走了两步,躲开秦政的视线。
秦政轻叹一声低头看着脚边的猫大爷,忍不住轻轻踢了一下,这只猫都比他的待遇好,现在顾明哲都不肯和他同塌而眠了,却每天都抱着这只肥猫。
猫大爷仰头看了看秦政,理都没理他,起身跳上了顾明哲的书桌,在桌子上乱跑,踢翻了墨汁,踹散了纸张。
顾明哲拎着猫尾巴扔到了地上,赶紧将桌子上的东西拿走。
猫大爷在地上滚了一圈,挠着地上的纸。
秦政无奈地笑了笑,叫人进来帮着收拾,他又坐了一会儿,顾明哲也没怎么说话,只好起身回寝宫养精蓄锐。
一个小内侍抱着一叠纸来到秦政的寝宫,道,“陛下,顾先生去休息了,也没说这些废纸要不要,您看......”
秦政有些纳闷,废纸扔了就扔了这个小内侍还送过来了,他想了想抬手道,“给朕看看。”
秦政翻了翻废纸,发现除了最上面的几张是中元节的诗词,剩下的写的都是同一首词。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秦政捧着废纸沉默半晌,抬头道,“你识字?”这个小内侍如果是故意的,到是会看眼色。
小内侍躬身笑道,“回陛下,小人进宫前读过一些书。”
秦政微微点头道,“你在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