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手下示意,没多久一把刃的匕首送来了,刘殿接过匕首把玩了一下,试了试手感,有仔细看了看刀刃,露出满意的表情:“不错,小旭,匕首归我了啊。?/p>
我宠溺地笑了笑:“真难得你不嫌弃。”
他不置可否地回了一个笑容,接着换了个漠然的表情看着袁锐天:“别怪我,他们都死了,你还活着,这是你应得的。你看我的右手,它很可能会废掉哦,所以我们来个相对公平的处理吧。”
刘殿,你确定是处理,而不是处决?不过不可否认,嗜血的刘殿有种妖孽般迷人的味道,直勾人心魄。
在此不得不提一下,刘殿打不过我是真的,可仅限于纯肉搏上。刘家历史要比张家悠长很多,大概要多出三四辈也就是一百年左右。历任的当家都是小型刀具的使用能手,虽说随着现代武器的发展一代不如一代吧,但小刀等同于他们家族当家的身份标志,作为少主的他当然也是训练有素,如果他和我来真的,不经意间随时都能把我的生命断送。
此时看着认真的他,不由得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而美丽的存在?
刘殿蹲在袁锐天面前,左手灵巧地掌控刀子划破袁锐天手背的皮肤,在一片鲜红的血肉中巧妙地劈开主要的血管,准确地挑断白筋。
袁锐天放声尖叫着,鼓膜都快要被他震裂了,刘殿冷声说:“不要逼我割断你的声带,我不太习惯用左手,保不准把你的喉咙也割断。”
砧板上受惊的小兔子顿时闭了嘴,咬着牙关“咯咯咯”地颤抖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筋一根根地挑断,从手背到手腕,从右手到左手,逐根逐根手指不能动弹,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凌迟吧。最后刘殿似乎累了,站起来歇了歇,又重新蹲下,最后皱着眉头看着那鲜血横流的手,露出嫌恶的表情,撇撇嘴说:“算了,帮你剩三根手指,不算废人一个。”
他再次站起来时有点踉跄,脸上带着蜡色,也许昨天的事情身体还没缓过来吧。叫了人帮袁锐天止血以及找个嘴巴严实的常用的医生尽快过来处理后,我半扶着刘殿离开了这血腥气过重的地方。
一踏出走廊,刘殿侧过身弯下腰“哇”一声地吐了。
我表示:“……”
刚才他给我留下的嗜血迷人的形象刹那间荡然无存(了好不好!)。此时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我徒剩心疼。
我递了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污秽,接着让人倒了杯水,我扶着他到卫生间漱口。
他缓过来后一脸不乐意,“好了好了,别扶了,老弱病残似的。”接着他叹息着,流露出无奈,“我只是有点恶心罢了,都这么多年了,干这种事情还是会吐。”
“不是怀了我的宝宝吗?”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肚子。
他使劲掐了一下我的手臂,一脸羞怒,脸也就恢复了些气色。
刮了刮他的鼻尖,我打趣道:“之前还说我干不来这种事,你自己不也是。”
“什么叫我干不来这种事,小旭,你杀过人吗?没吧。我可是葬送过好多好多的生命哦,他们明明有亲人,有朋友,有关心他们的人,就这样,被我轻而易举地抹掉了生命,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我注定会不得好死吧……”他的声音幽幽的,虚无得不像这个世界的声音,像另外一个鬼魅的国度传来的哀鸣。
我搂着他把他整个人纳入怀里,柔声安抚:“这不怪你,他们自找的,他们本就该死,你不动手我也会动手,袁锐天也是,他不能苟且。”
“不,不光是这次,小旭,你不懂的,我到底是怎样的人你压根不懂,我是侩子手,最泯灭人性的侩子手。”他把左手从我的腰侧绕过我身后,抱紧了我,“放过袁锐天,从某个层面上看他救了你。”
“嗯,听你的。”我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免得他把自己陷入自责与自我嫌恶的漩涡里,并且越陷越深。
良久过后,怀里的人情绪似乎安定下来,我安言相劝:“既然干不来就别干了,你爸妈这么宠你,没关系的。”
“不……”他把脑袋埋在我颈窝间微微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他们宠着我,所以才不想让他们失望。”
“不想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不想他们失望吗?”突然联想到两人之间的事情,心里有点揪紧。
“张言旭,我爱我的家人,原谅我,好吗。”破碎的声音,让人心碎的话语。
“不好。”我捏起他的脸,怒视着他,从他的眼里,我看见自己面目狰狞的倒影,异常的丑陋。
他咬了咬牙,表情溢满痛苦,“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握着拳,抡起拳头,在碰到他的脸之前却气恼地停下挥动的手臂,最后甩开了他,一拳砸在一旁的镜子上,镜子哗啦啦的碎得到处都是,反射的光线四处乱散,眼睛被这些冰冷的光线照得直想流眼泪。手被碎片划伤,血液像红色的泪痕般蜿蜒在手上,刘殿满眼惊慌,拉过我的手想查看我的伤势。
我对他关切的举动无动于衷,甩开他的手,震怒地吼了一句:“刘殿,你他妈的就是个懦夫!”
吼完之后心口闷地喘不过气来,我丢下他扬长而去。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通过抽烟来寻回呼吸,冰珠,好凉,北方十月的中旬浑身透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