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灯笼都不拿?来捉耗子?木头才会信吧,可我不是木头。虽然是阿成师妹不是鬼,但我不想再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呆下去了,那种感觉,又一次渗到了我体内。
匆忙向阿成师妹告别,而她似乎也很渴望我的离开。
可我又折回去了两次,这让阿成师妹很生气,但她好象都忍住了。没办法,师父的话我可不能违抗。
当阿成师妹知道是有关于兰花的时候,她的脸色比师父的脸色还难看。本想安慰她几句,但我看到在阿成师妹后面,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动,这次不可能是人。
不能再呆下去了,正想离开,阿成师妹把我叫住,她说她要和我一起去。正好,多一个人走夜路会阳气盛一点。
师父果然大发雷霆,但重点并不在那个兰花上。当阿成师妹提及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时,师父才开始真正发火。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毕竟阿成师妹已经当了十八年男人了,我知道那很难受,就像我被阿成师妹叫了十八年俗辣一样。
况且阿成师妹其实挺漂亮的。不要误会,我并不喜欢,我指的是我并不爱阿成师妹,我一向反对师兄妹恋。
师父又开始念阿成师妹了,从“阿成,想当年”开始念,念到“你直至现在还是没出息”为止。但从前几年开始,师父要念到“我看你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才肯罢休,难道这就像阿成师妹所说的,是一个人开始衰老的症状吗。
不知过了多久,师父终于停下,我们都松了口气。
但还有更震惊的事,师父让我们进京,去帮助一个要篡位的王爷,不对,是一个被污蔑要篡位的王爷。我们沉默了三次。我知道,大家都很沉重,因为这是十几年来,我们三师兄妹第一次离开药馆到别的地方。
师父寄予了我们很大期望,看着他语重心长的样子,我很想哭。
然后我就哭了,因为师父就像我的父亲,一个老顽童一样的父亲。
我不知道为什么师父那么清楚阿成师妹想要换女装上京的事,但毫无疑问地,阿成师妹被拒绝了。有点替阿成师妹感到可惜,因为我知道阿成一直想钓个金龟婿,如她所说,比如某个王爷的儿子,比如皇上的某个皇子。
其实我很高兴,因为京城是天子脚下的地方,阳气可重得很,药馆却是个无数快死的人聚集的地方。但我不敢过于表现出来,这个时候应该很沉重,很悲痛,木头才会毫无感情地笑出声,可我不是木头。
虽然师父叫我阿木。
[6楼]楼主:虎头猫面 发表时间:2010-06-04 01:28:01
【 5 】
我一夜无眠。
不是为了明天进京的事,而是为了师父今晚阻止我恢复女儿装的事。十八年了,十八年我都是以男子的身份示人,而知道内情的人只有师父、大师兄和二师兄。真是太难受了。记得十五岁那年,我暗恋上了对面那间武馆的二少爷,只不过想交个朋友,他却说,“你们师父没事干嘛又开药馆又授武,分明是抢我们生意,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那天我哭了五个时辰。
我想,如果我是以女子身份问二少爷,他会毫不犹豫就答应我的要求的。因为我不丑,还挺漂亮。小花曾经在她十岁的时候拉着我的衣角,嗲声嗲气地让我当她未来的相公,我郑重拒绝了她。虽然身着男装的我很帅,可我却也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女子与女子,是不可以的。
为什么师父硬要我维持男子的身份呢?我总觉得除了他每次拿出来挡我的那个理由之外,还有别的原因。有时候,我真的干脆希望自己就是个男人,可是又害怕师父会逼我穿女儿装,莫非,师父有变装癖?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虽然肚子依然很饿。
“师妹!师妹”似乎才没睡多久,我的房门就被拍得巨响。
“啊……干嘛……”我翻了个身,又想再次入睡。
“天亮了!起程了!”听声音是二师兄,他似乎很兴奋,不过,他为什么那么兴奋?
“现在天还没亮吧?”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师父和大师兄已经在等你了,马车也已经备好。”二师兄的语气听起来让人觉得他要去春游,拜托,在师父看来,我们可是要去送死的。
转过头看了看还灰朦朦的天,我不想动。
“师妹?师妹你在里面吗师妹?!”二师兄突然紧张起来。
害怕二师兄以为我猝死在屋内要撞门而入,我连忙答道,“在,我在。”
马车已经停在门前,师父也一脸严肃地站在墙边,而大师兄好像已经上了车。二师兄接过我的行李,又很兴奋地和师父道了别后跳上马车,完全没有了昨晚对药馆依依不舍的样子。
在我跟师父道了一声珍重想上车的时候,他叫住了我。
“若兮。”竟然叫的是小名,师父,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八成回不来了吧。
我有点错愕地转过身,却看到师父流下了两行热泪。妈呀,我看我这次真的是有去无回,为了保命,我是否现在就该拒绝进京?
“哎,为师,为师我舍不得啊……”他开始哽咽,哭得像个小孩子,虽然他平时就是一个老顽童。
“师父……”我有点心疼地喊了他一声,这样无措的师父我还是第一次见。好吧,成若兮,抓紧机会!
“师父,徒儿也舍不得你,”我走过去抱了抱师父,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