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过去见过吗?”
大天狗点点头,怀念似的说:“嗯,你救过我,就在琵琶湖白须神社的鸟居前,你梦里的场景大概就是那里。”
荒诧异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大天狗不假思索地说:“大约三四十年前吧。”
荒啼笑皆非地说:“这么久?我并没有出生啊。”
大天狗老气横秋地唉了声,一本正经地说:“你还不明白吗,你并不是普通人类,而是神的后裔,那条白龙还有它们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我是谁?”荒明知故问道。
大天狗看了看四周,确认其他人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才偷偷摸摸地贴近荒的耳畔低语道:“你是月神大人,救过我的月神大人。”
荒纷乱的记忆碎片顷刻间回涌到他的脑海里,玻璃碎片一样的画面翻转着浮掠过不同的分镜,他看到波澜的水面,神圣静谧的鸟居,漫天飞舞的鸦群,还有一只形似深海章鱼的怪物,那是阿依努巨蛸。巨蛸卷曲的触手间漏出几缕黑色的羽毛,那是大天狗。然后他看见大天狗朝自己投来了祈求的神色:神灵,请救救我,我愿意永远侍奉您。
荒的脑袋“嗡”的作响,绕着他手臂的鲤鱼仿佛翻了看不见的空气鱼缸慌乱的急速游动,大天狗吃惊地看着这幕,下意识以为他受了什么暗伤焦急地询问:“荒,你没事吧?荒?”
就在他要叫桃花过来诊断的时候,荒按住他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的双手,半分无奈地说:“我没事,我只是记起来了一些事。”
“什么事?”
荒一本正经地说:“你确实是属于我的。”
大天狗气呼呼地说:“这种事我从来没打算否认过好吗,是你一直不记得,不然我为什么要死皮赖脸地跟着你。”
“对了,说起来,你到底怎么会变小的,原来你……”是那么英俊的妖怪啊。
“这个我真的不记得了,大概是遇到什么危机吧,这是我自保的最后手段,变回蛋养精蓄锐,而且蛋上有我施加的结界,没有法术能够打破。至于变成蛋以后的事……我一无所知,直到感知到你的存在。不是你,我也不会破壳而出。谁知道你也不是原来的你了,你转世投胎了。”
“三四十年吗……这段时间能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我会拜托部长帮我调查一下的,相信会水落石出。”荒沉吟着,逗弄了下鲤鱼后让它们重新变回勾玉挂在了脖子上,他指着它说,“还有这个,也该好好调查下……啊,糟糕,忘记和社长打招呼了,你好好休息,我跟他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大天狗补充了句:“记得告诉他,今天晚上我们不回去,座敷童子大概还没办法醒过来呢。”
“知道了,别担心。就是可惜了那些买的礼物,摆在寄存箱不知道会不会坏掉……”荒呢喃着,揉了揉大天狗的脑袋说,“这次让你受苦了,是我没照顾好你。”
“不,不是!无能的是我!”大天狗受到方才梦境的刺激,倔强地提高了声音,“如果我没变成这副样子早就能帮你解决问题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们彼此彼此,谁也不要怪自己了好吗?”荒抚过他的额头,温柔地说,“好好养伤,我去去就来。”
大天狗用力点了点头,没有留恋地拽着荒的衣袖不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离开。荒走出病房,火速给大友打了个电话,谎称自己遇到了座敷童子在京都的家人,会在他家里借住一天。
大友表示理解后,顺口抱怨起下午听到的奇怪新闻,当荒听到他提及罗生门发生的诡异气象后不住露出苦笑,他再三向大友表示自己不在附近,大友这才结束自己喋喋不休的唠叨,让荒保重后挂断了电话。
荒这边刚挂了电话,一目连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朝他招了招手:“月……荻原君,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吧?”虽然一目连还叫荒荻原君,但在心底,他已经认定了荒就是至高无上的神灵后裔,嘱咐起来也比过去郑重。
荒像往常一样随和地点了点头说:“当然,部长有何吩咐?”
一目连说:“桐来了,一起过来听他说说吧。”
荒想起阿倍桐离开时的豪言壮语,惊奇地问:“他也来了?他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一目连略点了下头,无比信赖地说:“看起来是有所收获,一起吗?”
看到一目连如此慎重的邀请,荒张了张嘴,停顿了会儿没有拒绝:“既然部长盛情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回到办公室,阿倍桐正坐在办公桌上吊儿郎当的晃着腿,看到他们到来立刻跳了下来,倒豆子似的说:“你们来总算来了,你们猜猜看,是谁把安倍晴明因果的消息透露给青行灯的?”
“别卖关子了,你就直说吧。”一目连语气强硬地说,“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同道中人吧。”
“部长,你真是太没探究精神了。”阿倍桐叹了口气,他看了眼荒,兴致盎然地说,“荻原君,不如你来猜猜看吧,我给你几个选项,从安倍晴明时代过去之后,神道家族逐渐分成几支独立发展,其中有安倍晴明的嫡系,也就是今天的土御门家族,旁系阿倍家族,也就是我家,还有他的弟子延续下来的芦屋世家,以及他妻子的家族贺茂。你猜这四个里面哪一个有当双面间谍的嫌疑?”
荒思索了下,淡淡地说:“我还不知道是哪一个,不过你要是叫我猜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