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狗和荒不约而同地问:“什么?”
那阴阳师的嘴继续放空似的一开一合, 缓冲了会儿才听到机械的回复:“他偷了神器, 八坂琼曲玉。”
大天狗不服的话语脱口而出:“胡说八道, 那件神器本来就不属于你们!我只是拿回来完璧归赵!”
说到这儿, 荒怀里的勾玉不自觉颤动了两下,他若有所思地抚了抚在躁动的曲玉,揽回大天狗问:“那个曲玉真正的主人是谁?”
被荒一问,大天狗突然语塞,他抓乱了自己漂亮的金发呢喃道:“这件事……我不记得了。”
“那你失忆的事可能就跟八坂琼曲玉有关了。”荒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和地下了论断,他的话刚说完, 缠绕在周身的白龙又显形了下,无声发出警告。
荒抬起头, 拉起座敷童子和大天狗说:“快,趁着幻境还没消失, 我们快走。”
“怎么了?”
“他们有支援。”
得到警告, 两个小孩识时务地跟着荒跑,等到幻境从外部被人强行攻破的时候,这一大二小已经没了踪影。
从门里冲出来的支援人员重见天日时看到的就是自己人失神地倒在地上, 有的微张着嘴,唾液从歪斜的嘴角流淌到地上。后来的人抓起软绵绵的人使劲扇打他们的脸,总算让他们回过了神, 他们大声斥责道:“怎么回事?”
“大、大天狗……”
大天狗?!后来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小声交流了会儿,以最快速度把倒在地上的人拖了回去,然后迅速将这个消息汇报了出去,至于派出了搜捕的人员,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的追踪术法全部失灵,没有了咒术的庇佑,芦屋家的人也变成了抓瞎的熊,草草搜索了番悻悻返回了住宅。
就在芦屋家的人放弃搜索的时候,荒的胳膊弯里一手夹着一个逃到了人流较多的地铁地下中枢,有了行人的庇护,荒渐渐放慢了脚步。大天狗小心地收起翅膀朝后张望,欢快地说:“他们没有追过来。”
“他们当然不会大刺刺地追出来,都已经到地铁站了,如果被路人看见他们一定也无法收场。”荒累得气喘吁吁,他放下两个孩子,甩了甩酸胀的胳膊说,“好了,我们赶快回去吧,免得搞出其他麻烦来。”
“荻原君,大天狗,对不起。”座敷童子忽然站到他们俩面前,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如果不是我任性的要求,今天你们就不会遇到危险了。”
荒蹲下身安慰道:“这个跟你没关系,他们跟大天狗本来就有恩怨,这次要不是多亏了你,我们恐怕也找不到这中间的联系。”
“他们为什么要抓大天狗呢?还有,八坂琼曲玉是什么?我怎么以前没在宅子里见过?”
“看起来他们是为别人再找这个东西……”荒呢喃道。大天狗抱住双手摆出老派的姿态来补充道:“幸亏你已经不是他们的镇宅童子了,不然打起来你肯定要左右为难。现在这样挺好的。”
听到大天狗难得说出这么体贴的话,荒莞尔,赞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过没一会儿,他又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这次带你回去是我的失误,我早该想到,姑获鸟不同意让你回来是有原因的。这事得跟她汇报一声,希望不会被她骂得太惨。”
大天狗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得说:“哼,当初我说什么来着。”叫你别带上她你非带!
荒搂住大天狗一把抱起来,掐着他的脸说:“行,你未卜先知,这一次就麻烦你陪我一块儿挨骂了。走吧,我们先回大友社长家,打完招呼再回去向咕咕自首。”
座敷童子乖顺地点头附议,大天狗也没有继续顶嘴,他因为刚刚那场战斗耗费了体力,自发地在荒的胸膛上找了个惬意的位置靠好,手搭在他肩上昏昏欲睡。感受着压在身上的分量,荒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他拉起座敷童子的手走进了地铁站。
带着从寄存箱里取出的伴手礼,荒回到了大友家。大友夫人打开门就看到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而“年幼”的小崽子已经累得躺在他的身上呼呼大睡。她怪嗔了几句,在玄关接下他手里的包裹熟稔地说:“怎么才回来,带这么多礼物干什么,真是破费。”
荒不敢忘记礼数:“谢谢您的照顾,这些是应该的。”
“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早就把你当成家人看待了。”大友夫人拎着大包小包走进厨房,没一会儿又探出头来说,“啊,对了,你有客人来,在客厅里等你呢。”
客人?谁会找到这儿来?荒的第一反应是今天遇到的那几个芦屋阴阳师,他神色一凛,放下怀里的大天狗。大天狗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瞪瞪的拽着他的裤腿跟着他走进了客厅。
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两位相识的女性,荒心里一颗大石落地的同时,表情也变得局促起来。看到他归来,烟烟罗先站了起来问候道:“荻原君,你来啦,抱歉啊,我和姑姑不请自来了,大友夫人非常和善,直接让我们在客厅里等,希望没给她添麻烦。”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拜托阿倍君调查一些事情吗,我特意来转达结果啊。”烟烟罗眨了眨眼睛说,“不过我没想到,会碰到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