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人退伍回家,恰巧又在一个城市相遇。本来高复定就对肖尚德有恩,肖尚德便一找到机会就请人吃饭,一来二去发现两人志趣相投,性格虽是大互补,却也互相理解和支持。
那时候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意还是非常模糊的,两人根本没有概念,直到两人被逼相亲才知道,自己离不开对方了,只想和一个男人一起过。
这种感情,说来也很简单,就是两个人互相欣赏,哪里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但是这个时代,对这种不婚观念的容忍度也是很低的,不婚不育就是不孝,肖家还有几个孩子都成了家立了业,肖尚德真不好搞特殊,所以借着旗临组的工作借口一拖再拖个人大事,搞得父母也没辙,毕竟国家高于个人嘛。高复定则不在乎这种事情,他孤儿一个,本想能清净快活,结果却被邻居逼婚,搞得他学肖尚德,还是拿国家要求当借口。
别墅区附近现在除了雨声和雷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几个人等了很久,也没听到敲门声再响起。
时间仿佛停止了,被上了发条的大钟现在一动不动,指针停在六点整。正是差不多天黑的时间。
“已经……九点多了。”臣是侦看了看手表说。
“早上还是晚上?”周国彤迷迷糊糊地问。
“要是早上,我还会是这种表情吗?”臣是侦皱着眉头,掰过周国彤的脸让他看看自己的苦瓜脸。
“什么叫度日如年,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周国彤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搓了搓:“是侦,有烟吗?”
“有也不给你,不多了,还淋湿了。”臣是侦翻了个白眼说。
“你知道世界大战的时候,烟民打赢了不抽烟的人吗?”周国彤笑着说。
“不知道,知道也不给你。”臣是侦拨开周国彤的脸,偏过头去看别的地方。
肖尚德一言不发坐着,他曾在战壕里蹲十多个小时一声不吭,现在这种情况,也实在不算难为他。
肖尚德听着身边两个人扯着话,他很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幽默细胞。他不像高复定那样有一肚子故事和经历,他家庭很平凡,在战场上也没有积累什么故事,所以他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什么来,索性闭嘴,听着两人一来一往地打嘴仗。
“真小气,你舍得我提不起精神吗?”周国彤嘟哝。
“你睡了一觉吧?还敢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出来,我就很想给你一巴掌。”臣是侦说。
周国彤赶紧捂住脸颊一脸惊恐道:“你给的巴掌还少么!”
肖尚德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咳嗽一下表示自己没在听。
周国彤也不愿自讨没趣,索性闭了嘴,同伙伴们安静坐着守夜。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传来高复定的声音,他喊周国彤去教他换尿布,周国彤应了一声,过去帮了把手,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拎着湿漉漉的尿布跑到洗手池清洗干净,找了根晾衣杆搭在两把椅子上,把尿布挂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晾干,就先这样吧。
或许现在是很安全的,几人不由得有些分心。
高复定抱着两个孩子出来,在椅子上铺好被子,把孩子放在被子上,对几人说:“看不到你们我还是不放心。”
肖尚德点点头,抬头看他,给了他一个微笑。这个微笑让高复定心里暖暖的。
几人轮流守着孩子,换到守着孩子的人可以趁机睡一觉。一夜就这么慢慢过去,似乎并不是非常难熬。
手表的时针很快划过十二,经过了三,走过了五,最后在六停了下来。
天还是没亮。外边也没有动静。只有雨是小了些,但还在下。
“已经早上了……我们要不要分成两批人出去外边看看?”臣是侦揉揉眼睛问道。
肖尚德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怕死的,他摇摇头说:“且听那攀坨和村民的话吧,逃不出去我们就躲起来。何况我们现在带着两个孩子,不能再冒险了。”
臣是侦想了想,点头同意,和肖尚德换了位置。
肖尚德想睡,却知道自己不能睡,他睁着眼,看着两个已经醒来的孩子。两个娃娃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兴奋和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不时挥舞胖乎乎的手臂,看起来格外可爱。
肖尚德怜爱地摸了摸两个孩子胖嘟嘟的脸颊,目光在赵家孩子脸上定住了。即使这孩子真的是怪物,也不能剥夺他活下去的机会啊……或许呢,以后这个沈氏孩子不会变成那种东西,就像那些村民一样和平地生活着。他想把孩子们带出去,却有些犹豫,觉得应该在阴七之后将孩子托付给村民才是。
肖尚德想着这些,竟觉得有些倦意了,他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别墅的布置让人觉得温暖,但是现在他却感觉不到舒适,没开灯的别墅大厅黑蒙蒙的,只能勉强靠着一点训练出来的夜视能力看到屋里的情况。
高复定站起来,获得肖尚德的同意后,点燃一根蜡烛,将桌子上的蜡烛碎片清理一下,以后攒起来还能做一根新的。白天了,或许有点光源也不会引发什么怪事吧。几人也因为蜡烛的光而觉得心里暖和了些。
几人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什么时候会到来,未知产生的恐惧是无论如何无法摆脱的,他们只能提心吊胆地注意房子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