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三辆车满载物资归来。刘叔跟白约翰报账,随后人们饱餐一顿。
几日以来,我第一次吃上新鲜的菜和肉。不得不说,刘叔越来越向一个厨子的方向发展了。
吃过饭,迈克尔召集大家对明天的行动作出部署,经过商议,我们决定明早出发。
晚上无事,人们相继睡下。
睡到半夜,我梦见秀巴古堡下尸林的尸体全都活了,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我猛然惊醒,听见疯子和他兄弟们的鼾声。
我坐起来,从兜里掏出那张无字的羊皮,打开手电,反复看。
羊皮柔软泛黄,表面光滑,边缘磨损,应该被反复使用过,可怎么看它都只是一张羊皮,没有半点信息。
百思不得其解,我关上手电,准备继续睡。
这时,忽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帐篷外面路过。我伸手摸枪,随后看见刘叔的大脸从门帘的缝隙里探进来。
“深更半夜不睡觉,你丫装什么倩女幽魂?”我问。
“你丫小着点儿声,”刘叔瞟了瞟熟睡的疯子他们,走进来,在我耳边说,“我白天好像看见杨鬼脸和刘保真了。”
“在哪?”我顿时来了精神。
“镇里一家饭馆,他们吃饭,我路过。”
“你怎没进去找他们啊?”
“有个佣兵在,很多事不方便办,我琢磨着咱偷摸去看看。”
“这大半夜的,上哪看去?”
“他们在那吃饭,就得在附近的旅店住,咱到那挨个搜搜。现在老迈他们都着了,咱带着老胡,天亮之前回来。”
“今晚谁值班?”
“伊万。”
“走,”我起身,又想不对,“咱仨走着去啊?”
“开车。”
“你一打火人不都醒了吗?”
“别磨蹭,你就来吧,叔儿我都安排好了。”
几分钟以后,我们仨偷偷离开营地,爬上一辆越野车。刘叔鸡贼,早有预谋地把车停在一个高岗上,前面是一个很长的斜坡。此时松开手刹,车子缓慢向下滑行。
到坡底下,刘叔打火,驶上公路。
路上我给大家设计了一个剧本,老胡演导游,我和刘叔演警察。
来到八一镇已是后半夜,街上没有一盏灯,好像鬼城。饭馆已经关门,我们把车停在附近,步行到最近的一家旅馆,老板正在柜台前打盹。
老胡大声嚷嚷:“老乡,醒醒,醒醒,警察找人,配合工作。”
老板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真不好意思各位,小店满员了,去别人家看看吧。”
老胡奋力敲桌子,瞪眼道:“睁眼好好看看撒,哪个住店?哪个住店?警察办案,把你们登记簿拿过来。”
老板狐疑地打量着他。我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胡导团里有两个游客不见了,根据日常表现,这两个人很有可能从事破坏活动,县公安局正集中警力搜索,希望你配合办案。”
老板看着我,我板着脸,盯着他的眼睛。
对视几秒,老板换上笑脸,一边在柜台下面翻找,一边问,“一定配合,我给你们找登记簿,你能描述一下两个人的模样吗?叫什么名,我店小,住在这的,我一定有印象。”
我回答道:“一个叫刘保真,一个叫杨……”
“杨贵连。”刘叔赶忙说道。
“对,”我差点乐出声,“两个老头,根据旅游团的信息,他们是bj人,一个微胖,另一个干瘦,干瘦的不爱说话。”
老板一边拿出台账一边说:“最近几天没见过bj游客,你们自己查一下吧!”说着,他把台账推到我们面前。
“不用看了,”我说,“最近几天留心点儿,有线索及时报警。”
“一定,一定。”老板连连点头。
“走,我们去别人家看看。”
夜深人静,冷风侵袭着这座海拔2700米的寂寞小镇。
在另一家旅店,我们把故事重演一遍,没有得到消息。
之后的几家也都没有,人们都说最近没见过bj人。有几家可疑的,我们上楼检查,仍旧一无所获。
转眼两个小时过去,我有点怀疑刘叔的眼神,“你丫当时是不是看错了,这地方含氧量高,不少人都在这养老,老头子肯定不少。”
“别扯没用的,我这双火眼金睛看得倍儿清,就是他们俩。要是真不在这,肯定就是吃完饭连夜颠了。”
“你觉着这俩老家伙能有什么猫腻啊,过几天新闻报说发现两具死尸,到时候咱就傻眼了。”
“不可能,我太了解刘保真了,他俩要是没藏着什么事儿,当天就不能鸟不悄儿的走。刘保真肯定跟燕子门盘道,怎么招也得把我和疯子放出来。”
“假如找着他俩,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刘叔愤愤地说,“让他们老实交代,要是走丢了咱就带他们回去,要是跟我玩歇了虎子,我就一枪崩了丫姓杨的。”
“你可千万别胡来,”我道,“都是咱长辈,好说好商量。我觉得这俩老头身上的钱比较宽裕,没准不住小旅馆,住的酒店呢?”
“对呀,”刘叔一拍脑袋,“他俩坑了人五六万呢!走着!”
接下来,我们扩大搜索范围,开始在酒店、高档宾馆、旅店甚至洗头房寻找,仍然没有进展。
不知不觉,天就快亮了,我们不得不打道回府。
就在这时,一个藏a牌照的厢式货车从我们身旁疾驰而过,转过一个弯,发出一阵急刹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