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抬头,不经意间撞进了安格斯深邃的蓝眼睛里。席上的宾客渐渐远离,耳边只剩牧师郑重浑厚的声音,那段耳熟能详的誓词被念了出来。
谢朝只瞧见安格斯浅色的嘴唇动了动,却听不见具体内容。
后来年老的慈祥的牧师看向他,开始问他。
谢朝遁着记忆,念道:“i do.”
细闪的铂金戒指套上了无名指,没有想象中的凉意,被安格斯捂得热乎乎的。上面的钻太亮了,亮得谢朝忘记了下一个动作。
他滞了两秒,才拿起另一个戒指,往安格斯修长的指头上套。动作有些迟缓,险些没戴上去,还是安格斯自己对准了戒圈,才算是结束了这个流程。
最后,滚烫的唇落到他唇上,带着早春的潮湿温度,有着深夏灼人的温度。谢朝大脑一片空白,眼角余光里仿佛看见了振翅飞翔的白鸽,漫天飞舞的彩带,还有繁华烂漫的花海。
良久,五感才回归到身体里,他的手心里已经出了层薄汗,飞速的心跳稍稍平稳了些。
安格斯安抚性地揉揉他的手心,转头淡笑:“跟着我就好。”
捧花是安格斯扔的,谢朝还没缓过来紧张,估计扔都扔不了多远。接到的是夏阳,她提前贿赂谢朝让他把捧花丢给她。结果临时换了个人,还好谢朝看着捧花想起了这件事,小声和安格斯说了。
安格斯扔得很准,清雅的捧花流线一样飞进夏阳手里,她接个满怀,笑得像个春心萌动的小女孩儿。
谢朝闻着淡淡的花香,扫着台下一张张的面孔。
急性子的杨莉好像哭了,头埋在爸爸怀里,爸爸拍着她肩膀安慰她。程黎安笑得温和,笑容里带着数不尽的情绪,像是欣慰,又是叹息。岳嵘神色严肃,他虽然不大赞成这件婚事,但勉强接受了,只是脸色一板,看着不大乐意。
崽崽提着小花篮,蹭到谢朝身边,纯真地说:“哇,原来结婚是这样。”
对啊,原来结婚是这样。谢朝闭了闭眼,闻见了空气里湿润的百合香气,人生中唯一一次的结婚,原来是这样。身边的人无一不在为他们祝福,就连岳嵘也是,每一张面孔都是那么热情真诚。谢朝抬眼望向安格斯,嗯,祝福如现实——百年好合。
安格斯扔完捧花,靠了过来,亲昵地问:“累了么?”
“不累。”谢朝摇摇头。
安格斯揽过他的腰,手法娴熟地轻轻按摩:“别撑着,没事的,现场有我。”
谢朝微微把身体的重量靠在他身上:“真不累。”
人生的最重要的事,就算再累,也得走完全程,他不想错过。谢朝偏头凝视着安格斯的坚毅的侧脸,这个人也没有错过。
安格斯搂着谢朝的手移到了他腰眼上,按住不动,耳语道:“从今天开始,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说,我们结婚了。”
“我也是。”谢朝微微一笑。
他手心的温度暖到了心坎里,谢朝握着想,未来也要一直握着。
握手一长欢,伴你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