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叉是那么脆弱的人吗,再说你去找高杉也没有任何意义吧。”陆奥不赞成自家老大此时涉险。
但坂本担心的却是别的事:“假发一死,稳健派可以说是分崩离析,局面一定会大乱。不在那之前稳住他们,势必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假发一直是个十分爱惜部下的将领,绝不希望有人为给他报仇而白白送命。而且我了解他,这家伙是即使自己死亡也要保全高杉的人,所以不管是稳健派还是鬼兵队灭亡,都会让他死不瞑目。”
一向没个正型的舰长,此时显得异常沉稳:“陆奥,你去联系伊丽莎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地球。现在稳健派需要新的主心骨和领导人,跟随桂这么久的伊丽莎白是最适合的人选。但单方面稳住攘夷志士毫无意义,还得平息高杉的怒火,所以我必须去见他。”
“他杀害了桂先生,不是应该为胜利感到喜悦吗?”陆奥不是很明白这头野兽的愤怒从何而来。
“杀死他并不是目的啊,高杉一直想要假发,但不是活着的他。现在银时把假发烧成了灰,那小子估计真的要毁灭世界了。”扶着疼痛不止的额头,坂本自言自语:“银时一定察觉他的意图,才固执地把假发火化了吧。可是,亲手焚烧挚爱之人,眼睁睁看着爱人的躯体化为灰烬,他该多痛苦啊。”
辰马安排好一切,只身前往高杉所在地,桂没有跟去。他现在对这位旧时同窗有种强烈的恨意,杀死自己可以不计较,间接伤害到银时实在没办法原谅。
他不想见高杉,但白夜叉的手术还在继续,又不想闯进手术室。党首不明白为什么缝合小指需要这么多时间,只能数次飘进去远远查看。银时躺在连接着精密仪器的天人手术床上,一名医生在助手的协助下正在处理缺少一节指骨的左手小指。
他睁着猩红色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躺着,右手还是死死抱着那个玻璃罐。坂本辰马说得对,白夜叉真的快要碎了。桂不忍心看下去,又飘出来,忽然很害怕见到银时,害怕看见他眉间的惆怅和脸上的苦楚,每一次目睹都像一把刀割在心尖上。
逃避似的,党首大人又去了北斗心轩:“樱前辈,为什么我被火化了却没能升天,是温度不够没烧成灰烬,还是没埋到土里?银时那家伙,随便找了个糖果罐就把我装进去了,真的很过分!”
“火化只是个仪式,并不要求完全烧成灰,当然也不一定需要安葬在墓地再立块碑。只要有人真心收殓你,就能升天。”樱也有点疑惑,因为经过墓葬仪式却不能升天的灵魂多半会恶鬼化。但桂神志清醒,态度平和,除了有些悲伤外并无不妥:“你捐过器官吗?如果属于你的脏器还在别人身上,那么也无法升天。”
但桂摇摇头,想了很久才说:“头发算吗,我有一束头发在银时那。”
“头发指甲之类的并不算血肉之躯呢。”樱这么说,党首又问:“那被老鼠吃掉的那些部分呢,或者啃下来没吃掉的,是不是要等碎肉完全腐烂才会升天?”
“根我的观察,动物啃食的行为当即就能归类为回归自然,不管是吃下去消化掉的,还是掉落下来的部分,都不会阻止灵魂解脱。”现在这个情况樱也觉得很奇怪,她琢磨了很久:“你真的没有身体的一部分遗落在外面吗,比如因为什么事故去掉了一根肋骨之类的?”
忽然想起之前在新闻上看过的,最近流行起来的去肋骨瘦身术。虽然桂肯定不会因为整形而破坏自己的身体,但如果是受伤之后为了修复而做的处理呢。
他参加过战争,死里逃生过无数次,肯定受过非常严重的伤。
“这么一说的话……”像想起什么一样,桂看着自己的左手:“我少过一节小指。”
他的思绪回到战争年代,那次押运粮草从小路与被高杉会和,银时和坂本则负责牵制大部队。本来是没什么难度的任务,但走到半路上,也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一股精锐部队突袭了他们的粮草小队。敌军都是天人,还有不少战斗种族混在其中,很快把为数不多的后勤部队屠杀殆尽,并成功俘虏了狂乱的贵公子。
桂被俘后,遭受了残酷的刑囚。
大概为了不破坏他好看的脸,色心乍起的天人拷问官用了各种令人发指却不会太过破坏皮囊的的手段。他活生生剥开桂的手指,取出一节指骨,再把烈酒浇在上面,欣赏他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这家伙本意是长久地折磨传说中攘夷志士的大将,摧毁他的心智和精神,折断自尊和脊梁,再慢慢品尝他的绝望。
但没想到银时来的太快,斩杀一众敌人,救走了重伤的桂。
只是那节指骨最终没有找到,坂本联系了一个技术高超的天人医生,用人工指骨代替原本的骨骼,修补之后竟然和之前没有区别。他的手灵活如常,疤痕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见,所以桂也没有在意失去的那一部分。
只是现在,这个小东西居然成了阻碍升天的大问题。
指骨遗落在哪里他并不担心会找不到,反正到了死亡时刻,肯定会被拖到那边。桂现在焦虑的是,他放不下白夜叉,放不下这个遍体鳞伤的男人,可遗留的指骨已经过了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完全损坏。等到那时,他的痕迹将彻底被磨灭,即使万千牵挂也没有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