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一个人想隐藏实力,从一个高手,变成一个三脚猫就容易的多,只要端着点,不突发奇想找人晦气,大多时候流氓无赖和一代宗师没什么显著区别。
他们这是深入虎穴,太早暴露,容易让人抓住七寸。
萧爻朦胧的睡眼当中敛着清光,一瞬间被打散,细细密密的逐渐消失,他看了慕云深一眼,打着哈欠将一个懒腰彻底撑开。
方才刚有点少侠的意思,现在却堕落的彻底,乱糟糟的头发耷拉在眼睛上,有点睁不开的样子,他的脸上也写满了困倦,敲门声不厌其烦的响起来,萧爻没好气吼了一声,“谁呀?这么早……”
倘若是摸爬滚打久了的老江湖,在陌生的地方绝不会有这么大的脾气,他们懂得顺势而行,倘若惹人不痛快,麻袋一装直接沉湖,说不定死之前还要挨一顿拳脚。
但见识浅薄的公子哥就只需管自己高兴,也不是找死,单纯是管不住骨子里的娇生惯养,颠沛流离中还要事事顺心,受不得半点委屈,普天之下人人皆是他家亲戚和奴仆。
因此,朝中家破人亡数以百十计,就没几个大少爷能活着复仇的,大半都在路上得罪人暴尸荒野了。
“咳咳……”许崇明打圆场,“兴许是刚醒,还没缓过精神来。”
说着,许崇明上前一步,代替了沈言之的位子。他的声音里面的人很熟悉,总是带着点笑意,还没开口先“哈哈”几声,“方才是沈宫主,两位起了吗?”
门从里面打开,萧爻眨着迷迷瞪瞪的眼。因为房中憋闷,睡姿又不踏实,所以脸上染着红,越发显的年少不懂事,但这不懂事却不能太过,没见到人以前,可以有点少爷的作风,见到了人,还是要服三分软。
“许大哥,这位就是沈宫主啊……”萧爻颇有点窘迫不安,“方才多有冒犯了。”
他胡乱整理了下仪容,讨好似的笑了笑,其实并不惹人嫌,只不过之前的慕云深看不过小人嘴脸,总要激他一激。
沈言之与慕云深当年也不知怎么看对眼的,识人处事分明大相径庭。
想当初,萧爻的软骨头着实让慕云深体会了一把何谓厚颜无耻,“撒腿就跑”四个字能高度概括萧爻的行事作风,而卑躬屈膝就更常见了,只要能见缝插针的讲道理,萧爻就绝不和人动手——跟婆婆妈妈的老头子反倒更契合。
慕云深嗤之以鼻的地方,沈言之却明显不介意,反倒言谈中透出些许赞赏。
“你就是萧将军的儿子吧?”沈言之好像已经把太谷城中的通缉令,与段赋的心心念念全都忘了个干净,甚至熟络的问道,“是叫……萧爻?”
“啊,”萧爻满张脸都堆着笑容,着实觉得这个沈宫主比慕云深可爱的多,有不少人情味,也谈得来,不像随时看破红尘的样子,“沈宫主里面坐,我给你倒杯茶吧?”
有的只是隔夜的茶,一贯早起烧水的人此刻正慢腾腾的穿衣服,梳头发,慕云深比萧爻讲究的多,不至于顶着张同样隔夜的脸出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