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看到族人们欣喜的眼神,看到大兄对他的重视,享受着越来越奢侈的生活,他越来越大胆。
心中的恶念就是魔鬼,将人一步步引向死亡。
容文清看着杨知府和杨坚同出一辙的表情,明白她这个人头拿到手了。
比她想象中,要简单很多。
杨知府是个很果决的人,在发现他无法保住杨坚时,非常干脆的将杨坚收押,甚至与容文清说,他要亲手写折子,上奏皇都。
在奏折中,他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杨坚身上,声称杨家家门不幸,出现如此朝廷蛀虫。他当着容文清的面写的奏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容文清拿到奏折后马上走,她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可能会吐。
生生血亲,在利益面前,就能如此狠心。为了撇清自己和杨家,杨知府要将他弟弟亲手送上绝路。
容文清很清楚,杨坚活不到明天。杨知府亲自下令关押杨坚,就是为了送他弟弟上黄泉。这是他的保命手段,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
能将杨坚扳倒就算是意外之喜,容文清不会好高骛远的认为自己现在能将杨知府扳倒,杨坚新任司财监督没多久,根基不稳,这才给容文清钻空子的机会。
杨知府在文学任知府将近五年,五年时间,他能做的太多,这偌大的文学,有一半以上的官员都是杨知府手下。
杨知府碍于穆鸿珏的存在,不敢对容文清下手,不代表他不会反击。
“大人……这就没事了?”走出门,刘子然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明明容文清和杨知府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只有杨坚发了一次火,但是刘子然还是很害怕。
那是一种从心里升起的害怕,屋里的气氛,太过压抑。
容文清抬头看看天空,阳光太刺眼,“暂时告一段落。”
“啊?大人,难道杨坚他贪污那么多钱,知府大人还要保护他?”刘子然不平的撇撇嘴,他和上一任司工监督感情颇好,可以算得上是亦师亦友,他能得到如今的官位,多亏上一任监督提拔。
也因此,刘子然对杨家的态度一向是敌视,之前无人敢与杨家为敌,他也只能蛰伏,现在容文清出现,他当然要站在容文清这边!
还有一点,他对容文清的才华很是赞扬,同时,他也很看好长公主穆鸿珏,有机会抱大腿,他当然要抓住稍纵即逝的好机会。
对于刘子然的问题,容文清笑笑没有回答。“回议政厅,你和孟尝帮我查一查,文学城五个港口,分别属于哪几家。”
“有三个在杨家手中,一个在齐家手里,还有一个是属于宋家。”刘子然对这个很了解,或者说,只要是文学本地人,都知道这件事。“大人,您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我还需要知道,这五家管理港口的人分别是谁,还有当初,杨家是怎么拿到三个港口的。”
晚上,容文清没有回自己的宅邸,而是敲响一条街上的另一个宅院,那个宅院上面写着‘秦府’二字。
宋卓将大院子送给琴翠,琴翠也不推脱,直接就收下了,宅院名字不能写琴府,琴翠终于透露了自己原来的姓名——秦琴。
她是真的与琴有缘,原名就是一个琴字。
“你这是踩着饭点过来蹭饭?”
容文清进来时,琴翠正在吃饭。对着容文清,琴翠实在是没胃口,只草草吃几口,就停下筷子,讽刺的问道。
这个级别的讽刺,对于容文清来说,完全没有威力。
“明天杨坚就死了。”容文清说这话的口气,就像是在说明天会下雨一样,特别轻松。
可她这话的内容,却一点儿也不轻松。
秦琴听完,正了正自己的坐姿,举手投足间多了些正经。
“你这么快就对他下手?这样不好,你太急躁,容易让别人找到把柄。”秦琴深觉容文清这件事做的时间不对。“而且,现在正好快到文学城汛期,皇都不会派新的司财监督过来,你这样做没有效果,司财还是掌控在杨家手中。”
“我知道,可你也说了,马上就到汛期。”容文清揉揉额角,这几天她日夜不缀的查账,有些累。“司文上一年曾说,文学城汛期时,河水涨幅甚至没有前两年的一半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怕今年文学的河水,会暴涨?”秦琴皱眉,她看过很多书,其中有些杂书中有记载,晋江的河道与黄河之水相连,黄河水源自冰川之上,每年夏季水位暴涨的原因,是冰川融化的缘故。
上一年河水没有暴涨,说明冰川没有融化完全,冬季又那么冷,很有可能冰川会比往年都要多!
“去年夏季过后,文学曾有过三场暴雨,二十多次小雨。现如今已经到四月,文学却只下过五六场小雨,气温倒是比上一年要高上很多。”容文清微微闭眼养神,为了在斑驳庞大的文书记载中查这些资料,她在任职的这一路上都没怎么睡好觉。
秦琴想起容文清马车上带着的一堆书,心情复杂。
这家伙,倒是真心实意的想为百姓做正事。
“离汛期不过还有两个月,就算现在开始动工,水利也修不上,你多着急都于事无补。”秦琴不会说好听的话,她表达善意的方式,就是将事实说出来。
容文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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