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不禁让虞清和心里一颤,可随即再看向虞舒曜时,那眼里的利光却消失得彻底。
“皇子,下次格斗时一定要专心!在打斗时失神无疑是将自己推上死路。”席升若意有所指。
虞舒曜稍稍点头,不再言语。
方才失神,是因为他在想皇兄祭日时莫名发作的疼痛的缘由。那日自己昏迷时,太医也无法诊断出病因,这未免太过蹊跷。
他独自一人出了武术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到了虞曜仪的流觞坞。
入眼的还是那惊艳的红,凤凰花。
这花摇摇曳曳,落下一朵在他心上,却惊不起一丝波澜,那些本该像六岁时浮现于脑中的画面也不复苏醒。
待他将来回首,才幡然领会那些画面与回忆全被一个痴人所封印。
在日曜帝登上皇位的十八年间,他稳定了沛成帝死后的混乱状态,实行各领域的改革,破格提拔人才,使得重曜国成为后起之秀,一跃成为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的强国。
不知从何时起,在锦城中流传着这么一首民谣:“男子十七风华茂,妾身嫁与正当好。若要挑得如意郎,抟云殿内虞舒曜。”
当虞舒曜第一次从宫人口中听到这首民谣时,只是自顾自地临帖。
幸得曜国民风开放,皇心仁厚,才使得这首民谣被创作出来之后并未禁止,宫人才斗胆向虞舒曜说道。只是宫人没想到,皇子的性子竟这么清冷,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那些吟唱这首民谣的姑娘们啊,若是与皇子相处几日,或许就会打消嫁与皇子的念头罢。毕竟皇子是何等的神姿高彻,谁看到了都会惭愧的,何人能与皇子相配呢。
在宫人眼里,他们的皇子可是这天下一等一好看的人。
清冽如雪巅之孤松。眉眼间满是素雪青月。
那冷与傲不仅仅是皮相,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虽是致命的吸引,却带着冰刃刺破初生花瓣的危险。
让人欲罢不能,却又不寒而栗。
这种冷,这种傲,要熬过多少个孤寂的夜才能铸成。
今年是重曜国建立二十年,日曜帝宣布大赦天下,举办狩猎大赛,并在都城中燃放烟火,与万民同庆。
“舒曜,父皇要你在明日的狩猎大赛上拔得头筹!”
日曜帝和虞舒曜都深知明日的狩猎大赛绝不是一次娱乐,而是政治性更重的一场比赛。虞舒曜已经十七岁了,不出意外这几年内必登帝位。可朝内有人虎视眈眈,民间关于皇子的威望也还未树立,明日的狩猎大赛绝对是个良机。
虞舒曜稍低头,向父亲做出承诺:“孩儿定当拔得头筹。”
“恩,父皇相信你的实力,早些回去休息吧。”
虞舒曜退出了曜华殿。
论骑射,虞舒曜在武师席若升的教导下,几年间突飞猛进,在狩猎大赛上夺下第一如囊中取物。正如席若升期许的那样,经过几年的铸造,他终于将虞舒曜的潜能全部释放,如今的虞舒曜果然成了那把足够与含光剑媲美的承影剑。
夜已深,宫中一处仍灯光摇曳。
“皇上,曜儿也十七了,是时候定下皇子妃了。”
月蘅后永远不能忘记当年自己的孩子曜仪想起那人时的目光,有欢愉、有苦楚,最后,竟如死灰。她不要自己另一个孩子步上后尘。
“我怕......”
“我明白你的担忧,皇子妃的事就由你定吧。可有人选了?”日曜帝看穿了她眼底的忧虑。
“已有。”
☆、猎人
今日即举办狩猎大赛的日子。已至深冬,好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清晨飘起了如小米粒般的白雪。冬风一吹,雪粒如无枝可依的小花般,在风中起舞。
“殿下,外面下雪了呢。可漂亮了!”宫人兴奋的喊道。
虞舒曜往窗外一望,随之浅笑。
这一笑,似有一阵暖风吹去了些他眉眼间的晓风残月,清冷虽未消逝,却平添了一丝韶润。真真是好看极了。
宫人们甚少见到皇子的笑容,此刻像是被传染了似的,个个面容带笑。
“把狩猎服给我。”
“啊啊啊,小的差点把正事都给忘了。”宫人忙把衣物递给他。
今日的狩猎大赛在城郊的狩猎场进行,参加的多是王侯之门、达官子弟。远远看去,一群人正奋蹄绝尘而来,那马蹄声如急雨敲打鼓面,气势恢宏。
日曜帝纵马在前,皇子虞舒曜紧跟其后,之后是一众子弟。其中虞清和和日曜帝二弟忠信王爷的爱子虞凄辰不分伯仲。
众人到达赛场后,才发觉小米雪变成了鹅毛大雪。猎场的地上已铺上一层薄薄的雪,远处的山林也渐渐呈现白色。
“古人有借打猎来锻炼士兵,今日我们且用狩猎来一决高下!看来是天公想我重曜国人才倍出,所以下场大雪增加狩猎难度啊。既然如此,今日拔得头筹者赏赐加倍。现在,比赛开始!大家都拿出看家本领,无需谦让,让朕看看我曜国俊杰的实力!”
日曜帝看着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后生们,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兴致自然也就起了。
“是!”一众子弟向四面八方纵马而出,在荣誉和赏赐的驱使下,鹅毛大雪又何妨!
地上的雪絮和沙土被马蹄踏起,转瞬又无声落下,这一起一伏之间好似预告着一场波涛暗涌。
“舒曜,今日这场比赛实际上是你、我和虞清和的较量罢。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