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让我坐在这里?”
看台上的位置高低按照等级来排列,温子河让段予铭带路,稍没注意,对方就将他带到了这第二高的位置上。
段予铭难得能陷害这人一次,得意道:“你觉得少主的尊贵之躯,不配坐在这里吗?”
“你倒是看一下段鸦的脸色好么?”温子河往边上示意,“做得太过,他狗急跳墙就不好了。”
段鸦虽然也是妖王的儿子,但是因为向来不受呵护,只坐在了第三等级的位置上,这样,就比温子河矮了一个头。加上方才的争端中他没有占到上风,此刻脸色难看得无以复加,让人不得不留神盯着,生怕他下一秒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来。
段予铭还真没想到这一层面上,他只不过是知道温子河不爱被人关注,想趁机坑他一把,这会儿他有点心虚:“这么多人在,他碍于面子,不会找你的麻烦……嗯,你低调点。”
温子河却是心口不一,将目光投向段鸦,等段鸦的目光转过来与他对上,才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嘴唇翕动,对段予铭道:“怎么低调?”
段鸦当即一拍看台,站起身来,随后像是压抑了极大的愤怒,又坐了回去,震得木头发出一声闷响。
段予铭对他的判断还是对的,纵然他脾气急躁,但碍于在全族人面前的面子,恐日后落下话柄,不会轻举妄动。
“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小时候就是这样。”段予铭转向温子河,“你可还记得?”
温子河的目光在看台上扫了一圈,正在寻找某个人,没将段予铭的话听清,闻言问:“什么?”
段予铭只当他忘了:“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段鸦以为你是老爷子的私生子,老想杀了你那事儿。”
“哦。”温子河应了一声,没接这个话茬。
他并不是没心没肺,能将往年的仇恨一笔勾销。只不过对段家,他一直遵循的是“一码事归一码事”的原则,对段予铭他能真心与其交好,但是对妖王……他却是恨不得不再听到这个名字。
段予铭不知道他爹做出的那些破事,温子河也不想让他知道,遇到此类话题,便不再说话。
段予铭觉察出温子河忽然的冷淡,却不知是为何,两相沉默了一会儿,审判已经开始了。
向来执掌法务的天马族家主站在黑石上方的小台子上,环顾一圈:“各位同胞。”
这一声蕴含了极其浓厚的感情,语气比痛心疾首少一分夸张,较严肃庄重又多了几分沉痛,大概是为了调动起所有人的感情,刻意在家中练过。
“今日,我们聚在此处,不是为了团圆欢乐,却是为了审判我们妖族中,犯下滔天大罪的鼠族。”
在他的话音里,鼠族的全员被押了上来,统共十人,幸好那审判台够大,不然要是跪不下这一家,也显得审判不太庄严。
“鼠族罪主宋文,家中罪人幽女、二平……”天马族家主将跪在下头的人名字点了一遍,“你们可知罪?”
宋家主都被逮到了这审判台上,对着妖王自然是不敢放肆,摆出老老实实的样子认了罪,将案情交代了一番,审判的流程很快就过完了。
“妖族可是亏待过你?无形族可是有愧于你?你们一族,为何丧心至此,要残害他族性命?”
天马族家主见审判流程很快走完,大概想过过嘴瘾,连用三个问句,表达了他对此事的鄙夷,他的语气又极具煽动性,一时间周遭响起了混乱的骂声。
宋家主对这些骂声置若罔闻:“妖族并未亏待我们,我们一族让贪欲蒙蔽眼睛,甘愿受罚。只是不甘心就这样领了罚,让我们背后的人逍遥痛快。”
天马族家主没想到自己的临时发挥招来这么一句话,先是一愣,随即问道:“你的意思是,这背后有人指使?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