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菜摆上桌,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诱人至极。
“改明儿咱们开个酒楼吧,”裴懿一脸认真道,“生意一定红火。”
沈嘉禾今日特地买了两坛酒,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是该有酒的。酒是桑葚酒,远近闻名,不像一般的酒那样辣,而是甜的,且有补血强身之效,几乎每家每户都备着几坛,冬天里喝尤其好。
季念许主动接过酒坛,一人倒了一杯。酒是红色的,色泽诱人。
裴懿举杯,道:“为了咱们一家人的团圆,干杯!”
季念许和沈嘉禾一起端起酒杯,三只酒杯轻轻碰在一起,然后各自一干而尽。
酒入喉肠,甜中带着一点辣,滋味不错。然后边吃边喝,一坛酒不觉便见了底。
过了这许多年,沈嘉禾依旧不胜酒力,头晕得站不稳。
裴懿二话不说,打横将他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和念念自会收拾。”
沈嘉禾点头,已然昏昏欲睡。
裴懿低头亲亲他殷红的唇,这才转身出去了。
两个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做起家务来手忙脚乱,一会儿摔碎一个盘子,一会儿打碎一个碗,可谓是惊心动魄。待一切收拾停当,两个人不约而同长出一口气,各自回房睡觉去。
沈嘉禾正睡得香甜。
裴懿轻手轻脚地脱了衣服,爬上床,钻进被窝,把人搂进怀里。
沈嘉禾动了动,低声呓语了句什么,裴懿没有听清。
裴懿亲了亲他的脖子,小声道:“记得梦到我。”
*
第二天早饭时,裴懿道:“我打算再盖几间房子,弄成四合院,你们意下如何?”
沈嘉禾想了想,道:“等念念成了亲,咱们便不适合再住在一栋房子里,是该再盖几间房子。”
裴懿道:“那我便着手去办了。”
裴懿雷厉风行,吃过早饭便驾车往镇上去了。
沈嘉禾便带着季念许去给季常和许绣心上坟。
季念许跪在覆着积雪的坟前,潸然泪下。
“爹,娘,儿子来看你们了。”他将头磕在雪地上,连磕了三个头,才直起身,望着墓碑,哽声道:“儿子不孝,过了这么多年才来看望二老,实在愧为人子……”
沈嘉禾站在他身旁,扶着他的肩,笑中带泪,道:“大哥大嫂,上次来看你们的时候,我还念叨着想见念念一面,没想到这么快便如愿了。你们看,念念长大了,而且长得这般好,你们的在天之灵也该觉得欣慰。接下来,我要给念念讨一房好媳妇,争取明年抱着孙儿来看你们。”
季念许在坟前跪了许久,才被沈嘉禾拉起来。
他们踩着积雪往回走。沈嘉禾默然良久,道:“我一直没有问你,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季念许笑了笑,道:“我过得挺好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沈嘉禾再次沉默,片刻之后,道:“你可曾怪我当年丢下你?”
季念许摇头,道:“我从未怪过你,只是一直很想你。”
沈嘉禾心中安慰,也无意解释什么,只是像幼时那般牵住他的手,轻声道:“那便好。”顿了顿,他又道:“沈落玉还好么?”
季念许道:“裴爹爹在时,她是皇后,是太子养母,荣宠无人能及。现下裴爹爹不在了,太子继位,她是皇太后,是除太皇太后之外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不好。”
她终究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沈嘉禾由衷感到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