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一路,你觉得这两条做到了吗?”不等凤把头答言,他又接着说:“不出三天我们就能抵达卫龙湾,这片海域是重中之重,按理说应该布防严密,但我们这一路走来却畅通无阻,即便有娄久提前打过招呼,你不觉得这未免太顺畅了吗?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他一个小小的少校可以做到只手遮天,调兵遣将无往不利?”
他这几句话正中凤把头下怀,实际上出海的这些天,凤把头对这趟过于顺利的旅途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只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不肯轻易相信罢了。
贺老大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窥探到一些端倪,更加胸有成竹。
“你说说,为何海军对我们视而不见?”
凤把头颇为沉重地叹了口老气,“因为还有比我们这些小鱼小虾更要紧的事情在等他们。”
“那是什么更要紧的事情,可以让他们连边防检查都顾不得了?”他与凤把头对视片刻,两人的心思不言自明,“你想得不错,我们要打仗了,你所依靠的天下安定,维持不了太久了。乱世即将到来,凤把头是要躲回老家做缩头乌龟,还是要趁机大刀阔斧地闯出一番名堂,全凭你自己定夺。我言尽于此,希望凤把头不要因为一时糊涂而抱憾终生。”
少时的凤把头有余老爷子这样的名师指点,后来又经过老秃鹰点拨棋道,在对弈上嫌少有输的时候,但是他与贺老大的这盘棋虽步步为营,到最后却依然落了个满盘皆输。
他一面盯着棋局,一面又想起临别时,娄久在夜色里那两句隐晦曲折的警告,对这太平世道竟是越想越忧心,因为他实在想不通,到底还有什么仗可打,到底还有什么敌人不可战胜,偌大一片海域,数以百万的兵将调遣,这般大的阵仗,怎么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呢?
不过他实在没必要担心那不着边际的未来,眼下最要紧也力所能及的是对那三个孩子的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