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谨眼中溢着眼泪,靠在他怀中。
广岫看着沉郁天宇浓云翻卷,耳中龙吟不休,怆然之感油然而生,叹了口气:“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吧。”
天子崩逝是大事,对皇室宗亲是大事,对朝堂百官是大事,对根本没见过皇帝的平头百姓而言也是大事,在此期间上至百官下至百姓都要停止一切庆典活动,守丧三月,举国致哀。
缙帝虽算不得什么千古明君,却也不是个昏君,在位期间也算国泰民安,乍闻他驾崩,也有不少青年学子有识之士缅怀悼念,写几篇祭文表达了悲痛之心。
在峪陵这偏远小镇上,那种悲痛淡化了许多,地方官员官制也松了许多,百姓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肖长离手捧一只荷叶鸡,又买了些糕点,往茶山而去。
他确实已没了多少盘缠,前几日便从天香楼退了房,带着云谨去嬛妃家的旧宅暂住。此时在镇上听闻皇帝驾崩的消息,他觉得这个决定做的真是十分明智。
云谨的伤经过调养已好了许多,只是仍不可大动,终日满腹心事郁郁寡欢。他性子本就宽和,对肖长离再不顺眼也不曾为难过他,只是无视他罢了。
天一日日热了起来,尤其正午十分异常燥热,云谨站在门前檐下阴凉处吹风,远远看见肖长离的身影,转身就回了屋。
肖长离进门,将鸡和糕点摆桌,想想,又倒了杯茶摆在边上,方才去请云钰用餐。他从未做过这种事,也没觉得一只鸡和糕点配着茶来当午饭有何不妥之处。云钰看着皱了皱眉,懒得数落他,喝了茶,吃了块糕点便走了。
肖长离知他讨厌自己,平时也是能不说话便不说话,此时却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还是多吃些吧。若是想吃什么也可以告诉我。”
云钰继续看着窗外一片荒草苍莽,并不答话。肖长离垂下眼皮,默默坐下来,开始啃鸡腿。他吃相斯文,也未发出什么声响,在云钰惆怅感怀时已不声不响吃了半只鸡。见云钰平时只吃糕点,便一块未动,给他留着。
他正在收拾时,云钰目光总算从窗外挪了回来,却并不看着他:“你在镇上,可听说过宫里的消息?”
肖长离手上一顿,心中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那个消息。他素来断案如神,此时却左右为难游移不定,许久未拿定主意。云钰看了看他,又道:“可是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