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确实很有诱惑力,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这个想法有点疯狂……”
穆影帝仔细琢磨了半晌,还是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不管是我,你的功德簿也在他们手里。万一我们真找他们打官司,他们就算不在前面添个负号,添个小数点也够我们受的……”
老师回避的态度实在坚决,封林晚沉默一阵,也没有再坚持说服他,只是抿了嘴低下头不吭声。
怕他心里不舒服,穆亭澈侧过身打量了一阵,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好啦,我现在不是很好么?过去的就叫它过去吧,我自己都不在意了。”
“老师真的不在意了吗?”
封林晚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抬起头不闪不避地注视着他:“平白无故就倒霉了一辈子,甚至到最后都发生了那种事……明明比别人都更努力,都更有资格成功的。可就因为他们的一个失误,那么多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就真的说不在意就不在意了吗?”
他的手隐隐收紧,眼底闪烁着些许不甘的亮芒,叫穆亭澈心里微动,忽然生出了些强烈的酸软。
如果一个人这样过了五年不肯认命,十年不肯认命,当他过了三十多年的时候,如果还不肯认命,是不可能活得下去的。
穆景已经习惯了认命,虽然还在机械地努力,还在奔命似的不敢停下,可他其实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所以即使在重生之后,面对地府的新待遇,也从来没生出过什么不平的心思。
他从不敢不平,因为他实在害怕,如果再不知足的话,连这样的待遇都是会被再次夺走的。
“老师,对不起——”
见到他眼底的黯然,封林晚才忽然惊觉自己说了多过分的话。连忙开口道歉,却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就被对方抬手揽住脖颈,低下头埋进了他的肩窝。
“小木头,老师是个胆小鬼啊。”
穆亭澈艰难地笑了笑,在他的肩上蹭去眼里水色,极轻地叹了一声:“要是我再折腾什么,连你都牵连进来,要怎么办?你还这么年轻,还有最广阔的天地和最无限的可能,被我连累的话,你怎么办?”
“老师……其实那时候我在台上,是知道如果为你说话,就要被他们排挤欺负的。”
慢慢抬手回抱住他,手臂上就带了点儿极坚决的强硬力道。封林晚抿了抿嘴,才彻底横下心,把藏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怕你训我,所以事先没敢和你商量。但我一直觉得……如果能和你同进退,是我的荣幸,一直都是。”
强烈的暖流忽然涌上心口,叫穆亭澈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呼了口气,无奈地笑了起来。
“还真是块儿木头啊……”
*
两个人被放了半天假,也不知道去哪儿好,找地方吃了顿饭就回了军营。
封林晚有工作,下午还要赶回台里去录节目。穆亭澈怕他冲动,反复嘱咐过了等两个人找机会凑到一起,再好好商量起诉地府的事情。直到他听话地答应了,才放心地看着人一路离开。
结果才一回到拍摄场地,就被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