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回想:他们两个的生日?初遇?确定关系?好像都不是。总不至于是纪念联合国日吧?陈松茂笑着摇摇头:“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只是突然想做得丰盛一点。”
他拉开椅子坐下,宁思秦注意到他的公文包也被拎到了餐桌边,心中更好奇了。吃过饭,陈松茂将碗盘撤下去,居然还端上了两小碟甜点。宁思秦好奇得不得了:“你到底要谈什么事,这么特殊?”
“你等不及了?”陈松茂问。宁思秦点点头,主动把甜点碟推到一边去。于是陈松茂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个文件夹,递了过去:“想给你看看这个。”
这个展开完全不在宁思秦意料之中,他疑惑地打开文件夹,抽出了一大叠文件——排在最上面的甚至是一个房产证,“这是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随手翻开了房产证,随即呆住了——房产证的所有权人一项,原本只有陈松茂的名字,如今又添上了一项——是宁思秦的名字。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陈松茂:“你——”
陈松茂平静地笑笑,示意他继续往下看。宁思秦愣愣地瞪了那张房产证好一会儿,才把它放到一边去,目光转向下面的文件:保险单复印件,他已经和陈家父母一并被添加为保险的受益人。再下面是财产公证,以及染色体检查报告。最后一份文件吓得宁思秦呼吸一顿:遗嘱。
有一瞬间他差点以为陈松茂患了绝症什么的,幸好很快反应过来,知道不是。遗嘱里十分详细地列明了遗产分配情况,宁思秦的那一份几乎是比照着法律承认的配偶身份来的。遗嘱已经过公证,宁思秦看了几行,很快觉得眼底发热,不敢细看,一目十行地翻了过去。
“思秦。”陈松茂在桌子对面叫他,宁思秦一抬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把一个黑丝绒小盒子推到了自己面前。宁思秦嘴唇发颤,心脏狂跳,隐约猜到什么,又不敢相信:“你是……”
“按照法律,我无法跟你正式结婚。但在我心中我们不仅仅是同居而已。虽然婚姻法不能承认,我仍旧希望我可以是和你同甘共苦,能够共同分担和分享一切的人,希望能用其他的方法,将这种缺憾补全。”陈松茂慢慢地打开盒子,露出里面并排的两枚素面银戒,“思秦,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宁思秦不单单是生平头一次见,根本是头一次听说拿着房产证和遗嘱求婚的。他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感动得难以言表。他不敢信任自己此刻的声音,只是含着泪水,对陈松茂肯定地点头。陈松茂拈起一枚戒指,替他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宁思秦手指微微颤抖着拿起另一枚,也为他戴上去。
“我知道这种求婚方法,也许太别具心裁了一些。”他们默默对视了一会儿,陈松茂说,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避开了宁思秦灼灼的眼神,“但你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不可能想出非常浪漫的告白——也不想在你面前班门弄斧。所以我想,还不如索性就这样,如果能博你一笑,也很值得。”
宁思秦颤抖着深呼吸了两次,终于可以开口:“你先前说有事……原来是去办这些了?”
“是啊。”陈松茂方才镇定,此时倒略微红了脸,点点头,“也幸好这些东西都可以由我自己去办,不需要你到场,否则今天就没法给你这样一个惊喜了。”
宁思秦笑了一笑,忽然站起身来:“等一下。”
他作了个手势示意陈松茂坐在原地等待,自己匆匆走开了。一阵开关抽屉的声音之后,宁思秦匆匆回来,双手背在身后。
“我没有想到要给你准备这么齐全的证明。”他说着,忽然将手举到身前来,把一个小红本递到陈松茂眼前,“但这或许也算一个小小的惊喜吧。”
那也是一本房产证。陈松茂打开来,很快意识到那正是他隔壁宁思秦刚刚买下,还未改装完的那套房子——所有权人那里,也并排列着两个名字。
但这套房子,宁思秦分明没有让他出过钱。
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陈松茂猛然站起身来,紧紧拥抱住宁思秦,宁思秦亦回抱住他。他手中拿着的房产证甚至都未及放下,小本子的棱角隔着衣服抵在宁思秦的背上,他忽然觉得踏实而安宁。
网络上的舆论并没有完全平息,针对他的谣言也尚未全部洗清。但他猛然间同时有了对那些事件的真实感,也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好。
“什么时候,你跟我回一趟d市吧。”他轻轻地对陈松茂说,“也见一见我的父母。”
☆、尾声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冬天已经过了一半。
a市在南方,冬天很少见雪。宁思秦早上无法出去晨跑,只能在家里练拳,仍旧一整天都颇为开心。傍晚陈松茂到家,便见宁思秦一脸笑意地从琴房中探出头来:“我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是吗?我也有个好消息。”陈松茂说。
“你先说?”
“卓华荣和他前妻的离婚官司前一阵终于打完了。”陈松茂说,“今天我听说,他躲出了国。”
“你还惦记着他呢?”宁思秦失笑,“忘了吧,不值得你烦心。”
“没有烦心,我相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