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小爷勉励抻着小短胳膊,抱住了宇文熙的半拉身子,又拍拍他的后背,语重心长道:“膏—……伯伯,你真的很好!”
嘿!这个小混球儿!
皇帝陛下好悬没气乐了,吹了胡子瞪着眼,掐着贾小环的腋下将人举起来,随手扔到一旁的锦被上。见小东西打了个滚儿想要爬起来,他就一伸脚丫子压在贾小环屁屁上。
年方六岁的环小爷再次亲证,短胳膊短腿儿的抗争力是脆弱的,张牙舞爪地也没能挣脱了那一撇膏药。他干脆一瘪小嘴,生无可恋地趴在锦被上,yu备哭给膏药看。
宇文熙可不敢惹得他,小东西一哭起来就是绵延不绝的,让他根本承受不来。还记得当初他问过小东西那么能哭丢脸不,人家翻着小白眼就回道“不趁着现在能哭多哭几回,等日后长大了哭才丢人呢。”
“明日上书房休沐,宝宝可有什么打算?是想出宫去玩儿,还是就在宫里消磨了?”宇文熙将人捞到腿上,转开话题地问道。算起来,贾小环进宫也快一个月了呢。
“我当然是出宫去了。”在心里给膏药记上一笔,贾小环故作不在意地道:“不过,一天的休沐可不我用。我要回密云去,一则要回去拜见母亲,上回进宫来都没去跟母亲辞行;再则还要回庄子上,刘三他们还等着我安排活计呢。伯伯,你帮宝宝给母亲安排个身份,好不好?”
要回密云啊……
宇文熙的眼睛闪了闪,闻言点点贾小环的鼻子,笑道:“早就命人给你母亲备好了,等会儿就让庸然拿给你。既然你要回密云去,那就多给你两天假,但是事情办完也要及早回来。另外……庸然,朕这里走不开,你便陪着环儿回去一趟吧,务必平平安安地把人给朕带回来。”
有皇帝陛下的贴身总管陪护出行,贾小环即便心知对方另有所求,他也是举手脚欢迎的。无他,以环小爷他如今的处境,不知被多少人盯着呢,一旦孤身出宫,谁知道会碰上什么事。能有个护身符跟着,贾小环欣喜得很。
送走了回去收拾东西的贾小环,宇文熙指了个盒子给李庸然,那里面是赵姼的身份证明。赵姼(shi),一位父母双亡,继而丧夫的女户,便是皇帝陛下安排给赵姨娘的身份。
“等会儿把这个给环儿送去。另外……”宇文熙手指轻敲着书案,略一停顿方道:“那孩子要给自家庄户派活儿,你也在边上好生看着,瞧瞧小东西又想出什么点子了。他是个有本事的,朕也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李庸然恭声答应,心知皇帝陛下有何打算,打定主意要提主子爷分忧,定要从小环爷手里分杯羹。小环爷是个神奇的孩子,小小年纪便不知从何学了一身神妙莫测的本事,让人想不明白又心怀期盼。
如今尚在太上皇手里的琉璃坊,那真是日进斗金,一年下来二三百万两跑不了。虽然表面上那玻璃方子是荣国府贾赦献上的,可该知道的都知道方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一个只五、六岁的小孩儿啊,他是怎么知道那等机密东西的?
这次小环爷要给自家庄户们派活计,就不知道又会是何等惊人的买卖了,李庸然心中满怀期待。
朝廷的国库他这做奴才的不知道情形,但就瞧着太上皇当政时官员们的豪奢,便也知道国库里即便不是空空如野,怕也是仨瓜俩枣儿。但主子爷的私库他这做总管的却是一清二楚,皇帝库里也没有余银啊!
李庸然就琢磨着,他们主子爷待小环爷那是胜过亲子的,瞧小环爷对贾赦的态度,那也是位知恩图报的,想必定然不会忘记对主子爷知恩图报。当然了,既然他这做奴才的跟着去了,也会时时见机提醒小环爷,莫要忘记了主子爷的恩情。
翌日一早,贾小环强等着宇文熙退朝,连早膳都没顾得上用,便乘车从紫禁城出发了。马车一路疾行,顺畅地在半下午回到皇庄。为了给娘亲个惊喜,贾小环也没叫人报信儿,揣着木匣子就往里面窜。
从今天起,他的娘亲就是有身份的人了,还是光明正大的一家之主呢!
只是,见到娘亲的时候,贾小环脸上的喜色便轰然消散,一张小脸儿霍地黑沉下来,平日里奶气乖软的声音,也变得阴沉沉的,“娘,你怎么变成这样,可是他们欺负你?”
言语之间,他伸手抱住自己娘亲,目光愤怒地瞪向屋里的下人,就要掀桌子。下人们当下就跪了,口中嚷着“小的不敢对太太不敬,不敢啊……”。
赵太太猛然看见儿子,很是惊喜莫名,顾不上别的先是抱住了上下打量,眼神儿舍不得转开分毫。此时总算暂且看够本儿了,又见儿子要闹事,连忙拍他屁屁一巴掌,嗔道:“胡说什么呢,老娘这是在地里忙活了两天,去了点儿肥膘儿罢了。他们这些个,个个儿都恭敬得很,你可不能胡乱编排人家。”
“娘别打,疼~”贾小环面色缓和了,噘着嘴跟他娘腻歪,待赵太太哼哼着替他揉了挨打的地儿,方才又问道:“娘,您怎么下地里去了,那农活儿累得很呢。”
“呸,还不是你个小崽子乱来,害的老娘好好地成了黑户儿,哪哪儿也去不了,整天都得在这庄里呆着,啥事儿也没有,恨不能无聊死了。前阵子春耕农忙,虽说下地里累一些,但好歹总算有点事做。”赵太太又想起恨事,拧一把儿子的耳朵。
待瞧见儿子扭脸作怪,她又被逗笑起来,道:“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