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戈理顺了思路,便主动说起事情经过,与沐弋阳他们所知无甚出入。谢倾戈有心借千重阁的力量弄清事实,便道:“沐门主恕我直言,这三起命案是否非贵门所为?”沐弋阳微讶,想不到这女子还有些脑子,没有不分青红皂白上来打一通。又想到如今停榭山庄被屠也是可怜,声音便放软了些:“确非我门所为,若谢小姐肯给予些时日,我门必给你个答复。”“好,沐门主一言九鼎,我这有个线索,不知沐门主有何想法。”“请讲。”“小妹曾来信说,似是有人曾监视家中。不过不知是谁。你们可有办法一查?”“哦?”蔺惟秋出声,“何时的事?”“不过半月。可恨我当初还以为小妹多疑。若是当时提醒,可能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饭毕,聂钧送谢倾戈回住处,百味楼,据说这招牌的年纪和若爷爷还在的年纪一般大了。思及此,聂钧不禁黯然,送到房门口,谢倾戈叫住了他:“师兄,你可知道白楼?”聂钧惊诧回头。
此时,沐弋阳房内,“惟秋,你还记得昨晚简之说他的身上有个胎记?”
蔺惟秋迅速反应过来“他”是谁,追问:“有什么不对?”
“我爹当年的密记上,记过一件事。”
第6章 白楼
聂钧一路上消化着师妹那些令人震惊的消息,回到分堂仍是不在状态。原来江北杨家、淮南景家、停榭山庄居然都是白楼的经济支柱,供给着白楼维持运转所需经费。这样一来,凶手的用意就很明确了,是冲白楼来的。白楼是个江湖组织,成立于惠王25年,第一任楼主陆饶曾是夏惠王身边暗卫,现任楼主陆华凉二十有三,是陆饶的长孙。白楼一向以情报准确及时闻名,据说也有杀手组织。那么这样看来,白楼遭到重创千重阁也可能是受益者,那么是沐弋阳在伪装?一边下毒手一边查案以混淆众人视听?又或是其他势力?借刀杀人祸水东引?聂钧越想越理不清头绪,感觉仿佛有一个阴谋在缓缓展开,而他还不得其法。这一宿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场煎熬。然而他现在尚不知还有另一个秘密在等着他。
第二天一早,聂钧觉得有些头痛,捏捏鼻梁打起精神来,一下楼就见几人面带严肃地吃着早点。他不解地看向沐弋阳,无声询问,只见这人原是唇角微勾,看到聂钧的脸色又皱了皱眉头,抓过聂钧放在桌上的手探起脉来:“怎么脸色这样差?”聂钧没防备,不自在地想要缩回手,却分毫动弹不得。“肝气郁滞,肝火上炎”,沐弋阳侧首唤人,“掌柜的,一杯菊杞茶”。
茶上来,聂钧摩挲着茶沿,一口喝净,苦菊的清气与枸杞的甜腻在唇齿间化开,不知是不是错觉,苦味变淡了一些,人也清明了许多。忽然想起来刚刚要问什么,看向沐弋阳。
“景潋没死,他的绿水剑出现了。”
什么?怎么可能?!
马车长驱,一路呼啸,驶向腾州,据情报讲,景家灭门后,遍布大夏的生意一度停滞,大约是景家善名远播,又或是背后黑手还没来得及下手,大部分景家名下的生意依旧如常,既没乱成一团,也无人收购。如今景潋没死,开始着手收管生意,他是景家最后也是唯一的当家,他的现身也许能解决许多疑问,说不定能揭开真相。目前他现身腾州物华楼,景家名下产业之一。
一路上聂钧心里百味杂陈,特别是现在,面前这人映着余晖,面若桃花,眼波流转,一举一动洒脱不羁却又优雅袭人。蔺惟秋已和他谈起来,景潋看到聂钧,眼中划过一丝流光,被沐弋阳捕捉到。早有人提前禀报了来意,聂钧便随沐弋阳落座,看着景潋有点出神,等聂钧回过神来时沐弋阳已将手中把玩的茶杯横掷出去,速度极快,打中两桌之外一人。
蔺惟秋反应极快,翻身追上,聂钧紧随其后。两个打四个,对二人来说却易如反掌,聂钧手腕一翻,刚顺手抓的一根筷子准确地插进一人手肘,那人哀嚎一声,握不住的剑跌在地上。另一根直插肩头,贯穿胛骨。二人知道留活口,下手时留了其中两个人性命,捏紧了嘴巴不让他们寻死,着人押了下去,蔺惟秋也跟了去。
沐弋阳摇摇他的精铁乌骨扇,沉默不语。身旁的两人一个握着杯口沉思,一个不知看着窗外哪里失神。这时一人上前行礼在沐弋阳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沐弋阳眼色不动,看向景潋:“白楼的人在找你。”景潋眼神刹那间犀利起来。
第7章 假面
是夜子时,聂钧躺在床上始终睡不着,回忆起以前的日子,越想越乱,只是再不辗转反侧,他早习惯了以静制乱。夜已深,正要合眼调息,却听见“噗”地一声,极轻,聂钧眼神一斜,尽管无灯,夜视却好得厉害,果真是下三滥的手段——吹mí_yào。紧接着心神一动,景潋还在隔壁!
聂钧屏息凝神,听门外呼吸声至少有十人,说不准还有内功深厚之人,可谓来势汹汹。正举棋不定时,只听隔壁屋已打斗起来。聂钧一个飞身,破门而出,只见隔壁屋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