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蓁抖索着身子,说:“谁知道呢,这鬼天气。”
图春说:“以后看来还是要装地暖。”
邵蓁说:“靠你的慈善基金啊?”
图春笑了笑,没响,他去厨房洗碗,邵蓁在客厅收拾茶几,他忽然喊了声图春:“昭昭的围巾忘记了。”
图春擦干了手,道:“我送下去吧,她应该还没走远。”
“你先打个电话吧。”
图春打了童昭昭的手机,她果然还在楼下,正等车。图春听了,抓了件大衣穿上,揣着她的围巾就下楼了。童昭昭在他们小区里的花园里头抽烟,看到图春,挥了下手里的烟。
图春小跑着上去,一惊:“你……抽烟啊?”
童昭昭笑笑,嘴里喷烟:“瘾不大。”
图春把围巾递给她,童昭昭咬住香烟戴围巾,图春看着她,没动。童昭昭便问了声:“你抽女士烟吗?”
图春搓了搓手,看着她,又是一阵,才犹豫着说话:“那个……你们大学校刊的那个总编……”
童昭昭一摆手,一拍图春:“唉!谁还没几个前男友啊,你说对吧?”
图春笑笑,点了点头,他别过童昭昭,转身回到了公寓楼里,他没立即上楼,他摸到了大衣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他站在楼下抽了支烟才回家。
第十八章
图春还是每天早上六点半就醒了,天亮得越发早了,只是天总还是灰蒙蒙的,下过雨,下过雪后,从窗口望出去,无论是建筑还是植物都被抹上了糊涂混浊的一笔,长青的树叶墨绿色,候春的树枝枯褐色,地上的人裹着笨重的深色外套迟缓地聚集在一处,紧接着又往不同的方向四散开来。图春在厨房窗边抽过一支烟后便赶紧关上了窗户,他煮的泡饭这时候也差不多滚了,他把火关小,开了冰箱,迅速地拿出一罐酱瓜,两只咸鸭蛋,两只鸡蛋,一瓶腐乳,搓搓手,赶紧把冰箱门关上。
他找了两个小碟子,拨了几片酱瓜,夹了一块腐乳出来,把煮泡饭的锅子放到了隔热垫上,换上只平底小锅,浇上点热油。趁热油锅的时候,他盛了碗泡饭,端着那两只配菜碟子放去了餐桌上。油锅热好,打个鸡蛋下锅,图春调了杯温水,默默喝完,鸡蛋翻个面,换成中火,再等一阵,一只溏心荷包蛋便煎好了。
他吃早饭时很专心,除了剥剥咸鸭蛋壳,嘴巴一刻不停,不是在呼噜泡饭,就是在嚼酱瓜,咂腐乳的滋味。吃了会儿,图春把餐桌上的一瓶黑芝麻糊粉拿过来看了看,绕着盖子一圈的塑料纸还没拆,他拨拨塑料纸上的一处压痕,那上头印着三个小字:开封处。
开封后,请放在避免阳光直射的地方,无需冷藏,请于保质期内食用完。
全天然黑芝麻粉,无添加,无人工色素。
图春放下这只塑料瓶,把荷包蛋小心地夹到泡饭上,先咬了一小口,吸去里头的溏心蛋黄,接着一大口吃掉了这只荷包蛋。
外头忽然传来阵尖锐的刹车声,图春张望了眼,几只麻雀掠过窗外,图春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巴,又坐了会儿,便开始收拾饭桌。他把装过酱瓜和腐乳的碟子都拿进了厨房,洗了碗筷,歇了歇,去阳台开了窗户通风,顺便拿了晾在阳台上的抹布进来擦茶几,把放在茶几下的笔记本,字典,好几本工具书抱到了餐桌上。
日头升高了,餐桌向南的一个位置能照到些阳光了,图春坐下了,打开电脑,从桌上的一只杂物篮里摸出副眼镜戴上,点开一个翻译文档,看了起来。
八点半时,他的手机震了下,一个名叫”早饭”的日程提示跳了出来,图春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卧室的门还关着,屋里静悄悄的。图春蹑手蹑脚起身,去厨房热泡饭,热油锅,炒了个鸡蛋,分了一小碟红油笋丝出来。
他把电脑和字典一样样挪到沙发上去时,邵蓁急匆匆地从卧室里冲了出来,他顶着头蓬乱的头发就钻进了浴室,很快,又从浴室出来了,正忙不迭纽衬衣的纽扣,眼睛四处乱扫。
图春说:“帮你挂在进门那里的衣橱里了。”
他在布置饭桌,邵蓁这会儿已经跑到了门口,抓了件大衣出来,边穿边和图春说:“不好意思,我快来不及了。”
图春把筷子轻轻放在碗上,说:“那……中午我来找你?”他一看黑芝麻糊瓶子,“这个你是要带去单位的吗?”
“同事团购的,你吃吃看啊,拿盒酸奶给我吧。”邵蓁伸长脖子和图春说话。
图春拿了盒酸奶过去给他,邵蓁抓着酸奶,扶着门把脚往皮鞋里挤,对图春道:“那十二点见啊。”
鞋终于穿上,邵蓁松了口气,脚往地上一踏,抱了下图春,跑出了门。
图春反锁好房门,把衣橱的门关好,一瞅餐桌上的泡饭和鸡蛋,他走过去,端起盘子,自己把炒蛋吃了,泡饭和笋丝他实在吃不下了,就拿去了厨房放着。
没一阵,邵蓁的微信来了,他到公司了,饿得不行,他说:早知道吃你做的早饭了,高律师的客户放我们鸽子,酸奶越喝越饿。
图春找了张和平鸽口衔橄榄枝的图片发给他,邵蓁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茉莉花也微信图春,问他:今天忙点什么啊,又准备去看电影啊?有没有别的活动啊?
图春把电脑搬回餐桌上,坐下后,回了两个字:工作。
他又写道:书法比赛加油啊。
电脑结束了休眠状态,图春扩扩肩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