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瞧向妹妹,“今儿本是要与你说一件事的。”
闻芷疑惑:“什么事?”
“说是一件事, 倒不如说是两件事,”闻颐书故弄玄虚了一番, 三言两语把荣国府来请的事情与妹妹一道。
闻芷一皱眉,落语道:“这等高门必是以势欺人的,我才不去。”
“人家请我们去,不过是想打听爹爹的以往,此事怎么说也是我来。至于叫你去, 乃是因为她们家有许多女儿, 正巧你可去寻一二好友, 也打发打发无趣才是。”
“那也得知道别人值不值得结交, 若是说不到一块儿去, 岂不是白费功夫。”
闻颐书一摊手, “所以才叫你去嘛。你若不放心,哥哥交你个法子。”
“什么法子?”
“你只管冷眼瞧着, 若是是姓贾的姑娘, 你与说笑一二便也完了。若不是姓贾的, 你不妨与之多接触。这般日后不管如何, 也与你无干系的。”
闻芷简直被他给弄糊涂了, 怎么去的荣国府,又叫自己离贾家姑娘远一些,“哥哥说的这话, 实在是前后糊涂得紧。”
闻颐书哈哈一笑,也觉得自己说的前后矛盾,一点儿条理都没有,最后只管道:“总归不是叫你去做什么。你只当出去散散心,玩乐一番。那国公府内里如何我们不晓得,你且去瞧个新奇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闻芷只好道:“既如此,我去一趟便罢。”
于是就到了赴约那天。
闻颐书带着妹妹应约来了贾府上,被一众婆子领着进了内府。回头拜见了贾母来,这老太太还很客气,“来的巧,我们正要去逛园子呢,叫闻家姑娘一块儿来。”
闻颐书其实已经看到屏风后面站着的许多年轻女孩儿的身影,对着妹妹笑:“叫洞庭和莫愁跟着你,看着些路便好。”
闻芷一派娴雅模样,此时点点头。贾母又力邀闻颐书一块儿来,却被闻颐书拒绝了,“来了两回,都不曾见到府上的老爷们。上回不巧失了礼,这次总该去拜会的。”
贾母也只是客气一下,哪有这么把姑娘家放到外头男子面前的。若是有个旁的心思就罢了。就闻颐书这个身份,就已经没这个可能。话头提过一下就好,不用很当真。
然而,闻颐书这么懂礼,贾母是很欣赏的,只道:“原也是我们的失礼。”
说着又叫了人来,带闻颐书去见贾政。
闻颐书站起来谢过,对妹妹交待了一二句话,便也抬脚走了。
被领着进到贾政书房里,闻颐书总算是见到了荣国府的当家人。是个一看就四方端正的人物,很严肃。闻颐书不是很清楚这位的年纪,只是觉得瞧着比自家先生还要不知变通一些。
不过这些东西都只是放在心里,他明面上的礼数还是很到位的。
贾政其实略尴尬,他实在不知道对这个后生说什么。但想起母亲交代的事情,他又不能一直晾着人不搭理,只得硬着头皮多问一二句。然后就知道了闻颐书应考的身份来,这叫贾政很意外。
“竟是今科的举子?”贾政问。
闻颐书笑着点点头,又道:“原是要参加春闱的。不想出了那等事,心中实在没把握,只得多等一年。”
那么大的舞弊案,贾政再窝缩也知道的。对此也是感慨不已,“不想竟有那等丧心病狂的手段,将一个好好的人逼迫至那等田地。”
闻颐书心中默默:你们家也是丧心病狂的一员,最后遭了报应的。
对初次见面的晚辈实在没什么好问的。无非问问令尊好不好,令堂好不好,然后你好不好。但是面对闻颐书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他爹娘入土都好几年了。
说句实话,贾政对贾母三番五次邀请闻家人的举动其实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是个毛都没长起的娃娃,能掀出多大风浪来?哪怕是来做官的,也不是那么容易。便是中了进士又能如何,若没个二十年,谁晓得有这么一个人物?
贾二老爷混迹官场,实在晓得那等高位之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自己这半辈子虽不曾有什么建树,实是因为家中落寞了。如果荣国公还在,他哪能这般憋屈?自己这般出生的尚且如此不得志,何况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
说是这娃儿想做些什么,需得找个可靠的靠山大概一二分可能。
不过听说他与恭王似是有些关系,想来母亲便是为了这个才反复把人叫来?想到此处,贾政深以为然。只是他实在不是一个探寻其中关键的好手,朝中身份又低,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结论了。
见着人之后也说不出什么话,贾政又勉励了几句好好用功就把人给送走了。
闻颐书方出来,就见外头两个小厮探头探脑的。他当然认得,那是跟在贾宝玉身边的茗烟和扫红。他二人见了人忙迎上来。
“闻相公可出来了,我们爷都等了许久,只等你过去呢。”
贾宝玉大概是等急了,一下叫了两个人出来催着。闻颐书一笑,说了一句劳烦带路,又匆匆往宝玉的外书房去了。
到了地方之后,还没进门就见贾宝玉就咋咋呼呼地过来了,欢喜地叫道:“总算是见着你了,我去了好多回你家里,你都不在。你到底去哪儿了?”
闻颐书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道:“你急什么,总得叫我去见了老太太与你家老爷才是。”
贾宝玉嘀咕道:“见老太太便也成了,见了老爷说不得又是经济学问一堆的话。”
“你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