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人事变迁,梅喻芝被外派,任福州长乐同知。好地方,好官职。家里有帮衬,最主要的还是自个儿争气。
梅喻芝握在杯子,瞧着里头的青梅酿笑:“在那儿待个几年,说不准也就扎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会回不来呢,”闻颐书安抚着他说,“你瞧着扬州闹出这么大动静。其他地方也肯定要查。让你过去熟悉一下福州官场。只等时间到了,又闹一场,就叫你衣锦归京了。”
梁灼觉得不对味儿,两条眉毛上下飞舞,“我怎么觉得你看朝廷跟看孙猴子大闹天宫似的。”
“怎么不是了,”闻颐书也飞着眉毛看回去,“现在闹才好呢。上头有人顶着,偏又不妨碍。清理干净了,等自己坐上去的时候,该磨得刀已经磨好了,该砍掉的腐枝烂叶也都干净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那便顺顺利利,所谓乘风破浪,一济沧海啊!”
他搞搞举起杯子,一敬青天,蓦然带出一股豪气来。
梅喻芝被他的语气所感染,也忍不住同敬,“果真如此!我也不该辜负这等苦心才是!”
另一头梅喻芝几个好友招手叫他。
梅喻芝见了,转头说:“我先过去了,一会儿找你聊。”
“去吧去吧,”闻颐书含着酒水,拍着梅喻芝的肩膀含糊了一两句。
梁灼叼着酒杯子,左右来回看着。见梅喻芝走了,凑到闻颐书面前叽叽咕咕的,“我怎么觉得他对你妹妹还不死心啊。”
“你管他死没死心呢,”闻颐书托着腮帮子,“说实在话,如果是现在的行兰与我说,他有意与我家结亲,说不得我还真就考虑了。”
“少来,谁信你那话,”梁灼哼了一声,斜着眼说,“你这人,分明谁都瞧不上。我猜着你原也瞧不上阿煜。后来到了京城,你瞧不上我们家,就躲着谁也不想见。梅二想娶你妹妹,若不是一开始就是一代名相,基本没戏。”
闻颐书哈哈大笑,指着梁灼道:“殿下怎得如此明智,一眼就瞧出我是那等趋炎附势之人?”
梁灼嗤了一声:“还趋炎附势得很清高很有派头呢。”
“今儿借了殿下的势给我这小地方抬了升价。无以为谢,敬酒一杯,殿下莫要嫌弃啊,”闻颐书斟了一杯葡萄酒,敬给了梁灼。
恭王殿下挑了挑眉毛,很大方的表示:“爷这势也不是那么好借的。怎么着你也得送我两坛好酒叫我带回去,否则爷现在就去砸你家招牌。”
“好说好说,”闻颐书一指这树根下头,“埋了好几坛,随便你挑!”
梁灼拿杯子和他狠狠一碰,赞道:“这才爽快!”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是不爱过节的。什么情人节,圣诞节,我都在家里抠脚打游戏。然后今年吧,我就想着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还搬了新家也算是新开始,怎么着也得有点表示。我说,那就自己做个慕斯蛋糕吧。然后!我昨天就在厨房里待了一个下午!文也没写,画也没画,光碗就特么洗了三趟!到了晚上八点虚脱在了沙发上。
然后一起看个电影,因为姿势不佳,一个猛抬头伤到了颈椎。感受到了传说中的“一阵天旋地转”,强烈晕眩下,我差点一头栽进马桶里。晚上十二点我一点都不安详躺在床上,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旋转。
再也不要过什么节了……(吐魂……
等下还有一章……
第126章 章一百二十六
大明宫蓬莱山上的花又开了一批。永嘉帝的精神因为天气回暖,变得好了一些。在床上躺的实在是累了, 今日就想出来走一走。以前陪着他的人都是甄贵妃, 但是现在永嘉帝愿意给她贵妃的尊荣, 却不愿意叫她再做自己的贴心人。
至于皇后,永嘉帝从来都和她说不到一块儿去,当然不会叫她来的。于是陪在他身边的竟也只有张保寿了。
人老了再病一场, 精神头就差了很多。走了不到一刻钟, 他就觉腿脚绵软, 想坐下来。张保寿便将皇帝扶到小凉亭处坐着。
永嘉帝瞧着脚下铺着金砖的小道发呆。原本期待着这里翻新之后如何尊崇显华, 如今瞧着就不如以前那般有吸引力了。
“煜儿今日进宫了吗?”他问着旁边的人。
张保寿上前一步道:“回陛下, 早间来了一趟, 见陛下还睡着就说午后再来。方传话来, 说前朝有些事被绊住了,过两刻钟再来。”
永嘉帝嗯了一声, 盯着脚面不说话。
这个儿子还是敬重他的。每日晨昏定省从不落下,盯着太医的行诊用方, 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味味药有什么功效简直比他这个病着的还要清楚。有一次他醒着,听到帘后梁煜问太医的话。问的似是一味什么药, 怎么比平日多重了一钱,为何突然加量。
都无需见到那张脸,都能察觉出语气里的认真。
永嘉帝就笑这个儿子,说他问得那么仔细,是好好的皇子不做了, 要去做太医。梁煜眉头一皱,说:“关乎体康,一钱一厘都不可疏忽,不问清楚岂不蒙昧?”
当时永嘉帝就觉得这个孩子真不会说话,也不讨人喜欢。如果是太子,一定会说:“若能叫父皇龙体康健,以身入药儿都甘愿!”
偏眼前这一个一板一眼的,倒像是在教训人一般。开个玩笑都叫人讪讪然。
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