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无争山庄这个近几十年来已经逐渐走向衰落的天下第一庄,又重新敬畏起来。
无争山庄在江湖上的名望再次被人记起,这对陆崇明来说并不算一件坏事,他现在是原东园,总要为这个山庄做些什么的,可惜这样一来,那些来拜访山庄的人就多了,他从来就不是个喜欢与人打交道的人,那些虚伪的应付客套从来都不是他所擅长的,为了自己耳根的清静,他最后不得不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谢客。
虽然是借口,但也不全是借口,他现在的身体确实不能算完全健康。
这一个多月以来,在玄清的精心调养下,他虽然比当日刚刚戒毒之后,那副骨瘦如柴的样子好了许多,但身体到底还是亏损了,不复以前的康健。
他现在的脸色总是一副苍白之极的样子,下巴削尖,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半夜的时候还经常冒虚汗,见到他的人恐怕都不会怀疑,他确实是大病未愈的。
原随云虽然年纪小,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看着他的神情常常带着一种担忧,而玄清更是想尽办法的帮他调理身体,各种固本培元的丹药不要钱一样喂到他的肚子里,陆崇明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但那身肉不知怎的,好像怎么都长不回来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浓绿的葡萄架子照射下来,留下零零碎碎的光影,陆崇明一身月白长衣,半倚在藤椅上,睡得正沉。
他的脸色还算好,午后的热意给他的双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紧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的呼吸平缓而绵长。
当玄清端着药碗走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幅安静的美男午睡图。
自从戒毒以来,陆崇明就多了这么一个嗜睡的毛病,刚开始的时候,玄清很是担心,再三把脉检查,确定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之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玄清的到来并没有让陆崇明立刻醒来,这在以前,对警惕心极强的他而言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但这一个月来,因为照料他身体的缘故,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甚至当初戒毒的时候,他们连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习惯,再到现在的,就连玄清站在他面前,他都熟睡不醒,不得不说,这或许是一种信任的表现。
对此,玄清是满意的,以至于每次见到他毫无防备的睡在自己面前,都有一种不忍叫醒的感觉。
但他看了看手中的药碗,还是上前一步,按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推了一下。
陆崇明几乎是在瞬间就惊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那碗递到自己面前的黑漆漆的苦药。
不着痕迹的吐出一口气,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凄苦的药味在味蕾间弥漫开来。
“这药,要吃到什么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
玄清拿过空了的药碗,放在一边的茶几上,闻言说道:“大概再服半个月的时间,固本培元一下。”
端起茶杯连喝几口,勉强压下那股清苦的味道,陆崇明提议道:“下次将药做成药丸吧。”
淡色的眼眸划过一抹笑意,玄清的语气中带着对方并不知道的宠溺,只道了一声,“好。”
鸟鸣声声,太阳渐渐往西边落下,霞光万里,葡萄架上的叶子开始沙沙作响。
玄清沉声道:“起风了,回房吧……”
原主是个喜静的人,他住的院子比较偏僻,换成陆崇明也并没有想要改变的意思。
他的房间,只有他不在的时候才有下人进来打扫,平常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
推开房门,陆崇明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说了一句“等我一下。”然后便掀起帘子,进了内室。
不一会他便出来了,手中拿着一件东西,玄清见了,瞳孔微缩。
那是一串佛珠,一颗颗的珠子古朴雅致,做工精湛,用一缕红色的丝线串着,光晕隐隐,似乎带着佛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