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清揉了揉额角,强忍着不适的感觉强迫自己往下看去。以边母的习惯,如果有女孩儿逃脱出去,她肯定会记录下来以此宣泄不满。
“……会在哪里呢?”
杭清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
而这时候外面天光越来越亮,眼看着太阳都快要升起了,杭清觉得脑子都隐隐发昏了。他伸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凉的……杭清顿时更觉得不舒服了。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腿,然后缓步走向了门边。
他伸手,开门。
外头直挺挺地坐着一个雕塑——宋惩之。
宋惩之听见动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转过了身,并且站直了:“我瞧您的灯亮了一夜……”
“去给我泡壶茶,拿一些点心过来。”
候了很久的女佣正要动作,宋惩之直接喝住了她:“你别动,我去。”
女佣手足无措地看了看宋惩之,又看了看杭清。
“让他去。”
女佣也分不清这是说他还是她,不过宋惩之已经先大步下楼去了。杭清转身进了卧室,门没有再关上,但却没有人敢跟进去。杭清也没有急着坐回到地毯上去,他先走到了小阳台上,先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看了看远方被染红的地平线……
脚步声渐渐在屋子里响起,杭清知道,这是宋惩之回来了。
杭清才刚转过身,宋惩之就拎着大衣愣在了当场。
看来宋惩之本来是想要给他披上的,谁知道他刚好转了身。杭清抬手挥开了大衣,进了卧室。卧室里暖洋洋的,甚至还有些热,当然就用不上大衣了。
宋惩之却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抱着杭清的大衣站在了一旁。
杭清端起桌上倒好的热茶浅抿了一口,温度正好合适。宋惩之从来都将他的口味把握得极其精准。
不得不说,这一点实在太容易打动杭清了。
看在这个份儿上,杭清也就任由他站在一旁了,然后他继续拿起日记本往后翻。宋惩之在那儿站了会儿,发现杭清并没有怎么理会他,就自己盘腿坐了下来,怀里还牢牢抱着杭清的大衣。
宋惩之觉得有些困了,尤其当怀里抱着男人的大衣的时候,他就更觉得舒服得想要睡过去。但是宋惩之惦记着杭清眼底下浅浅的乌青。边姽应该一夜都没睡。想到这里,宋惩之就无法睡下去了,他瞪大了眼,忍不住就这样紧紧盯住了杭清。
杭清完全沉浸在了日记本里,对于宋惩之过于专注和灼热的视线毫无所觉,也就方便了宋惩之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瞧。
额前的碎发。
微微掩上的绿眸。
挺直的鼻梁。
卷翘的睫毛。
从衬衣口露出来的一部分锁骨……
真好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呢?
宋惩之几乎压制不住心底的躁动。
而这时候,杭清也终于找到了那段记录!他面上神色一松,眉间褶皱瞬间铺平开来。边母的确提到了那个女孩儿。
她写:抓错了人,不过没关系,不管她来自于哪里,进了边家都不能再出去了。(2月5日)
她跑了!竟然让她从边家跑了!我就不该将这件事交给边姽,这个没用的东西!我让人去抓那个女孩儿了,一定要抓回来,不然就完了!(2月6日)
没能找回来那个小贱人,最好是死在路上了。(2月7日)
杭清皱了下眉头,迅速翻过好几页。
万幸,没有任何人知道边家的事。为了阿正,不能有任何人发现这里的事。还有那么多的女孩儿,等着阿正出狱后来临幸呢。那个小贱人没死。不过她在医院里也快死了,我去看了一眼……呵呵,医生说可能会烧坏脑子。她的父母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劲,还将我送了出来。希望她就这样死个干脆。(2月22日)
有了几个关键词。
那是个女孩儿,十六年前的2月22日左右生了一场大病,高烧入院。而那个女孩儿的家人很可能和边母是认识的。再结合开头说的,抓错了人。杭清突然想到了曾经那些人贩子不知好歹绑到了宋惩之和靳刖的头上。
那么会不会,边家的手下曾经也愚蠢地绑到了一户豪门的孩子?
毕竟这样人家长大的女孩儿,总是打扮得更为漂亮,边家的手下一眼相中这样的女孩儿,也是极有可能的。
那么这个范围就能被缩小了。
杭清舒了一口气。他变换了一下坐姿,这才感觉到了四肢酸软,恨不得就这样躺倒下去。
宋惩之突然凑了上来,低声道:“您结束了吗?”
“嗯。收拾一下吧。”
宋惩之眼底顿时就燃起了明亮的光。边姽让他来收拾?是不是算给了他绝对的信任?
宋惩之忙跪在地毯上,俯身收拾好了散落了一地的东西。他虽然很好奇这些都是什么,但宋惩之却知道此时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如果边姽愿意告诉他,那就一定会说的。好不容易博得了边姽松动的迹象,宋惩之可半点也不想破坏现在的美好。
“你不是要去处理那件事吗?现在,交给你一些信息,你去找一找那个人是谁。”
宋惩之眼底的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