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不用他说,没了他搀着的晏南根本站不稳,直接就倒到了他背上。
那边方铭也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方式提溜莫丘,楼萧崖背着人站起来,两手放在晏南的膝弯处。
这时候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他们这两个扛着巨大物件行动不便的人连车也拦不到,只能再往人少的地方走。
晏南趴在楼萧崖的背上,安静地看着他头顶的旋。
他们说有两个旋的人通常很聪明,晏南戳了戳楼萧崖的,咕囔了一句。
“其实我很聪明的。”楼萧崖笑着把人往上颠了颠,“是你们没有发现我的美。”
身后的晏南不说话只傻笑,高挺的鼻梁蹭在楼萧崖的脖颈上,每呼吸一次就能感觉到前边的人稍微抖上一抖,他跟发现了新玩具似的玩的不亦乐乎。
楼萧崖实在没忍住,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现在分外像背着小孩儿从游乐园里出来的慈父。
晏南在他心里的人设已经崩得差不多了。
刚认识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寝室里以为仁兄是省状元进的a大,数学英语接近满分,文综的成绩考出来都能在数字上直逼隔壁理科卷子的人。他们剩下的仨都是各用各的门路进来的渣,虽然特长够硬,但面对书面成绩的时候简直是怀着朝圣的心看的晏南。
初开始相处的时候,晏南的话也并不多。他们群主要还是以方铭的讲座和莫丘的插科打诨为主,楼萧崖偶尔会参与捧个场,而晏南却要隔上挺长时间才会说上一句话。
学霸的矜持什么的,他们也表示理解。
但到后来见面军训了,他们才发现倒也不全是那么一回事儿。
晏南不是真高冷,他只是懒得说话。有时候碰上不喜欢的人了他其实也是能给展现一下丰富的内心戏的,那简直跟自带弹幕似的嘴炮技能完爆其他三人总和。
但平日里,晏南大多也是也还都是冷冷清清,偶尔朝着他笑一笑楼萧崖都能莫名其妙的荡漾有好一会儿。
要不然怎么说美人有毒呢。
楼萧崖从来的第一天就觉得自己有点中毒迹象。
现在晏南还傻不愣登的在背后瞎撩,不过估计是怕掉下去,一双爪子冰冰凉凉的搭在他肩膀上倒还算是安分。
楼·慈父·萧崖侧头转过去,刚好和眯着眼睛他对视上。
月亮给人脸打的柔光可比美图丑丑好多了,晏南的眼神迷糊却干净,睫毛和蛾翅一样扑闪着,看到楼萧崖转过来的时候乖巧地拎起嘴角给他咧了一个八颗牙的笑容,像小鹿一样,怯生生却带着明显的讨好,眼睛亮得如星辰。
楼萧崖觉得自己心都快化了。
而趴在他背上的晏南,此刻的心情也简直快荡漾到天上去。
楼萧崖衣服上的味道和他自己身上的简直能共谱一曲夜市交响曲,可现在的他毕竟是壮了胆的怂人。悄悄把鼻尖支到楼萧崖的后颈上,闻着楼萧崖皮肤上还留下的薄荷味道,配上晚上的小风,比起七年前的克制,晏南觉得自己这一趟真的是赚大发了。
什么爱就是克制。
克制的下场就是你带着礼金参加他的婚礼。
在楼萧崖牌拖拉机上颠簸了一会儿,晏南用他学霸的大脑给自己飞快制定好了宴·机智·心机·不要脸·南的追妻终极计划。
首先高频出现,其次暗示明示双管齐下齐头并进,最后不要脸就是干。
什么我永远在你身后只消你一个回头,什么我是寂寞的花不求你爱只求和你相忘在天涯。
假的,都是假的。
大老爷们谈恋爱,暗恋是绝对,绝对没有前途的。
在楼萧崖脚下一个磕绊不留神往前跌了跌的时候,晏南趁机抱紧了他的脖子,把脸整个埋进了他带着浓浓小龙虾味道的t恤里。
啊,七年以来,他是第一次靠楼萧崖这么近啊。
☆、cer7
宿醉带来的后果,一向不是特别美妙。
军训和正式开学隔了一天,这唯一的一天假期,晏南自从起床起就开始呆滞地坐在桌子前面,连方铭进进出出收衣服的时候挥手给他头上盖了只袜子他都用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扒拉下来给他扔回了座位上。
直到第二天上课前夕,他都没有要清醒的趋势。
浑浑噩噩地被闹钟惊醒,晏南反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长腿一蹬掀开被子,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寝室里的四个人都是被各自的闹钟惊醒的,莫丘叫得跟杀猪似的老子不要上课直接吓得半靠着枕头神经衰弱的楼萧崖一个手滑把手机扔下了床。
晏南和咸鱼似的瘫在竹席上,听到自己脚后跟的动静艰难的抬头梗着脖子看了看,对上那边楼萧崖生无可恋的眼神。
“早上...高数课吧?”方铭揪着被子最后感受了一下和床的亲密温·存,晃着脑袋扒拉着自己鸟窝一般的头发。
“嗯。”晏南打开手机,都快凑到鼻梁上才看清楚上面的课表,开口的声音还带着起床时候的沙哑,“两节高数。”?
虽然他们抢到的课不一样,但高数英语思修这一类通识的时间段倒都是一致的。
“呼...起吧。”楼萧崖倒回枕头上躺了两秒钟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在两秒钟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下了床。
晏南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小心下了楼梯之后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