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五姨娘的院落里聊天说笑的时候,菊儿已经被打扮完毕,盖上了红盖头,坐于四公子的房里的床边候着。
而四公子今儿是最开心的一个,其实,他压根什么都不懂,只是因为看到今儿人多、热闹,所以才开心,尤其是当清漪和齐三少来了的时候,他立马甩开了别的人,蹦蹦跳跳到那二人身边,“三嫂,你送我的观音像很好看,下次连堂也给三嫂刻一个观音像。”
清漪听了,哭笑不得,这个大孩子自然不明白送子观音的意义,她扭头看了看自己身侧的齐连琛,后者无动于衷,应该是没把齐连堂的话放在心上,而且,旁边有小厮悄悄挨近祁连琛说,“西屋开了盘口”,那赌徒哪里会放过?二话不说地就跟着小厮走了。
齐连堂也不挽留,只是看着清漪的脸,继续追问,“三嫂,你喜欢观音像吗?”
“喜欢。”
“那你喜欢连堂吗?”
“呃”
这样的问题,大概也就四公子可以用那么纯真的口气说出来吧,不忍伤害他“幼小的心灵”,清漪点点头。
齐连堂笑开了,当机立断,“那改天连堂再送给三嫂一个连堂自己的雕像。”
清漪弯唇笑了,洁白的贝齿若隐若现,齐连堂看着她,呆了呆,而后也跟着笑了,“三嫂,你真好看。”
“呃”
没来由地,清漪因为这句童言无忌的话,慌了神,她四下一瞥,还好,除了她身后的柳儿,没人听见。
正在纠结该如何接下齐连堂的这句话时,五姨娘的贴身侍婢端了碗药过来,走到齐连堂的身边,“四公子,该吃药了。”
齐连堂苦了脸,一闻到那药味,就捏住了鼻子,“阿霞,可不可以不吃?”
“不行,如果四公子不吃,那奴婢只能去找夫人了。”
显然,这样的戏码应该是每天上演,那叫霞儿的丫鬟也琢磨出了制服他的法子。
找大夫人?那个当娘的该不会用生浇硬灌的法子吧。
算起来,四公子是七年前的大病,之后便一直服药,整整七年,每天不断,任谁都难以忍受吧,更何况,他的心智还只是个孩子。
看着齐连堂捏着鼻子,皱着眉头端过药碗的样子,清漪心里着实有些看不过去,再看那碗棕褐色的药汁,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材料,那药味怪怪的,闻着就让人恶心。
有那么一刹,清漪甚至想掀翻了那碗汤药,就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就能够治四少的傻症?如果能治好,早就治好了,是药三分毒,说不定就因为一直吃这药,四公子才会一直不见好转。
等等,她刚刚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四弟。”
在齐连堂将药碗端到唇边的那刻,清漪开了口。
齐连堂赶紧扭头看她,顾不得喝药,“三嫂叫我?”
清漪微笑,眼神扫了眼药汁,“苦吗?”
齐连堂皱起俊脸,“苦。”
闻言,清漪扭头对那五夫人的贴身丫鬟道,“霞儿,这么苦的药,怎么不给四公子拿些蜜饯来?”
“三少夫人,这药不苦”
清漪冷着脸反问,“你喝过?”
那霞儿不说话了。
“还不快去?我会在这看四弟喝下去,放心,夫人不会怪到你的头上。”
听她这么说,霞儿才急急地退下了。
见那丫鬟一走,清漪拿过四公子手里的药碗,悄悄地倒出少许在自己的丝帕上,而后握成团,递给了柳儿。
柳儿和齐连堂都不解其意。
清漪对齐连堂安抚一笑,“没什么,三嫂就是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很苦,喝药吧。”
齐连堂信以为真,可柳儿是不相信自家夫人这么神神秘秘的,就只是为了试试那药苦不苦。
直到后来,霞儿给四公子送来了蜜饯,不多时五姨娘又叫走了自己的儿子,清漪这才悄悄和柳儿说道,“有机会的话,把那丝帕上的药汁拿去府外,找个郎中去验一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成分的药材,是何功效。”
柳儿瞪圆了眼晴,差点惊呼,“夫人,你莫不是怀疑”清漪瞪了她一眼,截断了她的话,“大惊小怪什么?只不过,是药三分毒,连堂一吃就吃了七年,再好的人都可能给吃傻,所以,我觉得这事蹊跷,也不知道是不是葛郎中那个庸医开的药方。——别那样看我,那葛郎中绝对是庸医。”
如果不是庸医,当初怎么会给她把脉,硬生生把出个身体不好来?
至于这次为四公子验药,其实,这事本不关她的事,无奈,看着那么纯真聪明的孩子,要永不天日地吃药,她实在心中不忍
柳儿听到自己夫人把齐府里唯一被认可的老郎中说成那样,很不以为然,“夫人”
“你什么都别说,有件事可是从没告诉你,当初我被从荷塘里救出来,那庸医给我开的药,我可是一口都没喝。”
“什么?”柳儿大吃一惊,但琢磨琢磨,终于琢磨过味道来了,“难不成,夫人都浇在了窗户边的那个盆栽里?”
清漪狡猾地笑了,却避而不答,“记得我交代的事,这件事可要上心了,办得好,说不定将来我给你找个好的婆家,让你嫁过去做少夫人,再也不用伺候人。”
柳儿羞红了脸,“小姐!”
那晚,清漪只呆到拜堂后就离开了,她不爱去凑那个热闹,临出来的时候,大少夫人叫住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堆菊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