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殿前的青兰不及反应,就见自己的主子冲进了风雨,一时间慌乱了思绪,便唤着:“小姐”,随后也跟着冲进了大雨中
太后驾临‘凤栖宫’之事,虽然已经屏退了左右,但是皇后在殿前失言与其皇上怒砸奏章之事依旧在后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后宫仿若炸开了锅一般,因为皇上登基已数十年,后宫一直风平浪静,虽然贤妃与淑妃、欧阳充容三人相争相斗多年,但却从未发生过如此‘出阁’之事。
‘思暮宫’中,上官婉儿半倚在太妃椅上,半瞌着双眸,神情自在安然,唇角含着点点冷笑,伸一手,接过青容奉上的莲子羹,浅尝一口,道:“没想到欧阳红玉也有今日,本宫还以为她当真有多聪慧呢”,说着,上官婉儿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赵传,冷声道:“赵公公今日道是立了大功,否则本宫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让这些谣言散播到帝都城中”
赵传脸色一暗,却依旧沉默,只是站立的身子有些僵硬,青容瞥了一眼赵传,冷笑一声,端了一杯茶到他面前,笑道:“今日之事,赵公公可谓是立了大功,想必明日,皇后失德之事与姐妹争宠的丑闻必然成为百姓口中的笑料吧,到时候不知道欧阳丞相还怎么嚣张”
上官婉儿抿唇一笑,仿佛已经看到欧阳丞相的铁青的面色一般,她起身拂了拂一身浅黄色的锦绸长裙,走到赵传面前,素手捏起他精瘦的下巴,冷冷一笑,道:“赵公公今日心情不怎么好啊,要不告诉本宫,本宫给你除掉了那个贱人?”
赵传感受着上官婉儿如此贴近自己,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但是冰冷的面容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低首道:“既然娘娘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便回‘坤宁宫’复命了”
“哦?这么急”上官婉儿挑了挑秀眉,而后收回手,漫不经心的道:“也罢,既然公公还有事,那么本宫也就不挽留了,不过公公可要记住了,想要做‘三姓家奴’,下场就可只会有一个”
赵公公全身一怔,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而青容却依旧在一旁调笑道:“娘娘说哪里的话,赵公公虽出身贫寒,但是比起吕布还是有过之而不及呀”
赵传眉宇紧锁,而后道了一声告退便匆匆离去。
青容望着赵传离去的精瘦身影,嘴角一撇,有些愤愤的道:“小姐既然还怀疑赵公公,为何还留他至今?”,赵传私下投靠萧童之事,在后宫中隐约有所耳闻,在这个地方,比起‘欲加之罪’来,她更相信‘无风不起浪’。
上官婉儿坐在椅榻上,有些懒散的望着一脸恼然不解的青容,嘴角抿笑,而后叹了气,素手敲在桌案上,轻柔的道:“本宫之所以会留着他,是因为他在太后身边,至少还能有些用处”,言毕,上官婉儿的眸中划过一丝阴毒
青容望着上官婉儿的神色,刚才恼然瞬间无了踪影,樱唇抿了一抹别具深意的笑,抬眼望向着殿外的风雨,一天了,明日晴空万里之时,不知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凝雪宫’内,萧童来回踱步,今日晌午的流言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且刚才李公公又来告之皇后攉掌欧阳充容之事,这另她几乎没有急得发疯。
皇后是个木鱼之人,这后宫之中许是无人不知,她若非凭借欧阳红玉的搀扶,怕是这后位要就易主,如今竟傻到与欧阳红玉决裂,着根本就是愚妇行为,因而后宫中那早就耐不住寂寞的宫妃们必然蠢蠢欲动。
萧童停住脚步,杏眼望着寝室的门,皇上一直待在小姐的寝室内,她根本无从汇报,想到此处,她心更为烦躁。怕是上官婉儿早已筹划动手了,到时候若是有半点差池,那如月姐姐
心一痛,萧童随即又摇了摇头,而后转而瞥向一直站在殿前凝望风雨的秦公公,双眸一转,快步上前,唤了一声:“秦公公”
秦公公转首望了一眼萧童,有礼的点首,道:“怎么?萧童又想出去找乐子了?”
萧童一怔,而后抿唇笑了起来,一双大眼清澈如泉。而后才缓缓敛去笑意,轻声道:“公公,奴婢刚才听路过的李公公说,皇后皇后在‘凤栖宫’中打了充容娘娘,且还要与充容娘娘断绝姐妹情谊”,而后定了一下,装作惊诧的道“公公,此事是否要禀报皇上?毕竟今日之事皆由我家小姐而起,若是传了出去,如何是好?”
秦公公微微愣怔,而后有些不可思议的道:“皇后打了充容娘娘?”
萧童点首,一脸认真,秦公公顿时拧起了浓眉,赶忙甩着拂尘走向寝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尖声道:“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寝室内,烛火摇曳,窗影斑驳
床榻上,清漪一身素洁的躺在床榻上,双眸微闭,气息均匀。
御昊轩一身明黄,坐在床沿上,凝望着清漪沉静的容颜,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清漪的眉眼,轻低首,冰冷的薄唇碰触在她的眉宇之间。而后,起身离去
寝室门口,秦公公拧眉等候,在见到皇上的身影之时,随即跪拜在地,叩首道:“皇上,宫内传言皇后在‘凤栖宫’中攉掌充容娘娘,并要与其断绝姐妹情谊”
御昊轩眉宇移动,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安,有些不甚其烦的甩袖负于身后,踏出寝室,走向朝恩殿,深沉的双眸凝视着殿外的风雨,却久久不语。
秦公公不明所以,偷偷的抬首瞥了一眼皇上,却看不清皇上脸上的神色,于是又低下首,静跪在寝室前。萧童站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