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办了这么多国家大事,还要听你说我。这下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乐意了吧?”薄湄又要抽手,詹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辛苦了小同志,我给你揉揉,你别乱动啊,会出事情的。”
“出什么事情?”
薄湄这话还没说稳当,人就已经向前狠狠栽去,詹抱住她,一拉一带,薄湄就坐在了她怀里,詹说:“这地方有个坑。一个不大不小的坑。你吓着没有啊?”
“……怎么不早说。”薄湄连忙从她身上下来,两人立刻就分开了。
詹笑了笑不说话。
薄湄也不再说话。
车开了一段以后就停下来了,薄湄朝窗外看了一眼,前后左右很快就被四面八方的车塞满了,能隐约瞧见不少车里的女人穿着晚礼服。
“今晚人是不是特别多?”
“是有一些,大多你都认识。”詹仍旧闭着双眼,“我父亲今晚可能也要让我看几个人。”
“?”薄湄看向詹,“看什么人?”
“你知道的,我还没有结婚。”詹睁开眼睛,就这样笑着看向薄湄,“告诉我,薄湄,我应该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我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全世界只有你知道。”詹笃定的说。
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薄湄一时无言。
詹轻轻的握住薄湄的手,“我们从前说过的话,我们在沙洲上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想,你也记得。”
薄湄还是抽回自己的手,她歪着头看向车窗外愈来愈熟悉的街景,很快就要到皇宫了,很快……就能看到……
堵了一会儿。
车终于开向皇宫内古木掩映的大道上。
“你在看什么?”詹问。
薄湄抿了抿唇,“半壁,我……我和洱善结婚的时候……你在婚礼上……你在想什么?”
话头嘭的一声开到这里,让詹多少有些错愕,她皱皱眉头,“薄湄,我当时在想的和现在想的,一模一样,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
“……”薄湄盯着詹半壁,“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再是个孩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不,你是个孩子,一个离家五年的孩子,一个刚回家还不知所措的孩子。”
“半壁,我讨厌你像我父亲一样干涉我,教育我。”
“哈哈。”詹半壁低笑一声,薄湄皱起眉头,“你笑什么?”
“你父亲从来都不干涉你,也不约束你。你有一个……非常非常爱你的父亲。我从来没看到他真正要求过你什么。”詹半壁伸手要去触薄湄的下巴却被薄湄拒绝了,她又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你到底在笑什么。”
“薄湄,你回家了。你的家里有很多很多玩具,外面的玩具再好,也比不过家里的。外面的玩具,无法与你相配。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听见。”薄湄摇头道。
“那么,我也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今晚,你尽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詹半壁再次闭上眼睛,薄湄看向窗外遮天蔽日的大树,一时间又兀自张惶起来。
一切都太仓促了。
薄湄来之前什么也没准备,她此刻感觉到心头的迫切和慌张。
见到温禧该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
会不会见到她?呵,如果她对自己毫不理会又该如何。
在短暂的坠入泥沼之后,薄湄又陷入了出奇的平静中,她从未这样担忧过与温禧的见面,这五年来,她们多次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见面。
多么狼狈,多么尴尬的模样,彼此都领教过。
多么窘迫,多么咋舌的情境,彼此都较量过。
还有什么可怕的。
柔肠转了千百回,薄湄深吸一口气,她突然明白了,这是她第一次和温禧见面。
第一次,以真正的薄湄当下的样子与温禧见面,她不想再用庄湄亦或是别的什么人的样子来与温禧四目相对,也不想再用过去的薄湄的状态来与温禧说话,她要的是……温禧能看见现在的她,完完整整的她。
温禧能穿过这个截然陌生的皮囊看到她吗?
或许会吧,也或许和所有人一样不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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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洱善的车先一步到达皇宫正门。
温禧睡着,吴也不愿叫醒她。
她就这么等着,等着睡美人自己醒过来。
詹半壁的车从皇宫后门的特殊通道走,车子一跃而入,车身的颤动让詹半壁和薄湄互看了一眼。
“我没事,你呢。”薄湄问。
“没事。”詹半壁弯起嘴角,车停稳后,詹说:“我先带你去见陈若熙将军和陈谨。会有一些记者,我两个弟弟也在,我们可能要合影。”
“恩。”
“薄洄什么时候回国处理你家的那些资产?”
“我不知道。”
“改天你帮我问问。我会提前让人准备好,让手续办理的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