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没听说明天是世界末日啊。”薄湄抿了口果汁,笑着回答。
容兰芝嫣然一笑,薄湄憎恶她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幸好她很快就转过身去找别人聊天了。
在这当口,好像所有人都是背对过她去,薄湄环顾四周,在确定无人看她之后,她就端着一杯果汁走了过去。
她每一步靠近,她杯中黄色的果汁就会跟着摇曳,无论薄湄多么想要走得稳当,那杯里的果汁还是晃荡的。
温禧正在和一个现在移居北方的老同学聊天,当那位老同学看到薄湄走过来时,多少是有些惊讶的,熟悉温禧的都晓得,她们俩念书那会儿的关系并不大好,薄湄这人挺冷的,对谁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她过来了……”
“谁?”温禧转过头去,正好和薄湄的眼神对上,她不动声色的挪开眼去,薄湄走过来了,和她擦肩而过,两个人的手肘好像是碰到了彼此,又好像没碰到。
薄湄越过她,走向了刚刚进场的詹谨怀总理。
“她还是老样子啊。”
“……嗯。”温禧摸了摸肚子,她仍旧自顾自的聊天,当她再向那蓬莱宾客最喧闹之处看去时,薄湄已经被詹父半揽在怀中,不知说起了什么,他们竟然唱起了国歌,而围成半个圈的老政客们好像都在期待薄湄会在微型沙盘上的哪个位置插上国旗?他们挤在一起,又像是在打赌,有人在煽风点火,也有人在恭维唱和。
这些北方的老政客们谈起治国安邦来总是没完没了,薄湄呆在他们中间丝毫不露怯,能一本正经的谈很久,她和詹谨怀坐在一起的样子十分自在,现如今能这样安然接受父辈们叩问的小辈真的不多了。
故而,薄湄太扎眼,恐怕在某些人眼里,就已经到了刺眼的程度。
他们相谈甚欢,薄湄就在气氛最好的时候抽身而去,温禧看见詹父有些惘然的看着她的背影。
推杯换盏。
詹半壁拉着薄湄去了后花园,她们站在窗边聊天。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风穿堂而过,巨型蜡烛熄灭了,侍者拿着一个仙鹤嘴模样的长杆子再次点亮了蜡烛。
光又来了,站在窗边的詹半壁和薄湄却不见了,温禧环顾四周,很快她找到了詹半壁,也瞧见了薄洄,但是薄湄并不在他们身边。
她应该在詹半壁身边的。
温禧皱起了眉头,她发现詹父也早就离开了座位。
放下高脚杯,温禧转过身去朝花园深处走去,她挺着肚子,也不能走得太快,然而某种焦急的心情驱使她越走越快,两旁的火树银花都在退避三舍。
晚宴上喧闹的人声渐渐远去,温禧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