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门廊黑黢黢的不知隐藏着什么看不见的危险。他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否安全,如果……
纳特尔放轻了呼吸声,蹲下身,一边紧盯着房内的黑暗,一边快速且轻巧地捡起一片玻璃碎片,紧紧攥在手里,略微压着身,侧身走进屋子里。
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无论是谁,他绝对会让他们知道自己惹错了人。纳特尔沉着眼,强压下身体上宿醉的不适,努力让自己有些不听使唤的手脚放轻动作。
忽然,就在他走进门廊的那一刻,他察觉到有什么人,猛地扑向自己。
纳特尔想也没想,他遵从了自己的战斗本能,虚晃身体,脚部迅速转向,猛地压向敌人,将对方狠狠撞上墙壁,紧接着便是大步向前,一手横抵在敌人的胸口,而拿着玻璃碎片的另一只手,则将那锋利的尖锐部死死压在那人的颈动脉上。但对方的反应速度也非常快,几乎在纳特尔的玻璃碎片压上来的那一刻,那人的手肘也迅速抵上纳特尔的喉结,让他很难再进一步。
纳特尔还未使出后手,下一秒,他听到一声非常熟悉的闷哼,他来不及意识到这个声音代表什么,因为门廊上的灯突然亮了。
“surprise!……”他的身后,响起一群人兴奋的声音,伴随着从他身后pēn_shè而来的彩带。但欢呼声并未持续,很明显是由于纳特尔此时的进攻姿态,更是因为,那个被他压制住的人。欢呼持续了一秒就被戛然而止和尴尬的沉默取代,只留下片片彩色的亮片缓缓飘落。
突然的光亮让纳特尔微眯起眼,很快,他的视线就恢复正常,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如同细线般顺着他的手指而下的猩红色,以及那让他非常熟悉,在无人知晓时凝视过多次的玉白脖子和没有任何胡渣的下巴。
纳特尔直接愣在原地,手里的玻璃碎片也掉落在地上。
他一定是醉到出现幻觉,所以才会看到,西奥罗德正被自己压制在墙上,歪嘴而笑,仿佛根本不在乎脖子上的伤口,而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那可怕的鲜血配上他如同天鹅颈的脖子,让他那极具侵略性的调侃笑容看上去异常的……妖冶。
是的,他肯定还未清醒,否则他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本应该呆在休斯顿的西奥罗德?那一瞬间,警惕性放松让一直被强压下的酒精再一次侵略了纳特尔的大脑,他几乎是本能地向西奥罗德靠近几分,不过,等待他的,却是扑面而来的甜腻——
西奥罗德在纳特尔的脸凑过来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将另一只手里一直端着的蛋糕,“啪”的一声,送到迎上来的纳特尔的脸上。
“生日快乐,波普先生,此刻我向大家以身作则,让大伙明白,在试图给波普先生创造惊喜的时候,一定要为自己的小命着想,穿好防护服。”西奥罗德笑眯眯地推开被糊了一脸蛋糕而傻在原地的某只,用手背擦了擦流下来的鲜血。
“上帝!西奥你没事吧?!”第一个叫起来的,是身为迷妹的科莉雅。“哥你怎么没有醉得找不着回家路?!你差点谋杀了my lord!”
完了完了完了……彻底清醒过来的纳特尔脑子里只回响着这一个词,他居然……如果不是西奥罗德反应迅速及时拦住了他,否则刚才这一下……
彻底清醒后的纳特尔发现自己现在早已一身冷汗,至于脸上的蛋糕他早就不想理了,他此刻只敢小心翼翼局促不安地坐在离西奥罗德最远的角落里,紧张兮兮地望着不远处正在让赫尔曼包扎伤口的西奥罗德,无论海伦和其他人怎么劝都听不进去。
“你们刚才真是太大意了,就差那么一点。”赫尔曼一边帮西奥罗德包扎一边轻声说。
“医生,我相信你看得出来这个伤因为伤口细小其实就是当时流点血看起来有点可怕而已,很快就能愈合。”
西奥罗德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当时若不是为了护住这块蛋糕,以西奥罗德那练过搏击并且还经常运动的身手,谁比较惨还说不准,毕竟,他可是一个十分敬业的演员。
当然了,就算那时候他什么也不做,他也不会出什么事,顶多伤口大一点。纳特尔想的很好,但那个时候他还没醒酒呢,他软绵绵的动作和歪斜的路线与他的预想大相径庭。
“我看出来了。”赫尔曼若无其事地说,“我是说,你的蛋糕,挺及时的。”
西奥罗德终于意识到赫尔曼在说什么,鉴于他也是一个柜中人,有些事他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哦,原来比起我的人身安全,你更在意那块蛋糕?你这个医生还挺敬业啊。”
“身为你的心理医生,我确实应该更加在意蛋糕。”赫尔曼瞥了他一眼,那种眼神让西奥罗德保持沉默。
接下来,他又拿出绷带,开始一圈一圈往他脖子上绕,这下,西奥罗德无法保持沉默了。
“我认为也许创口贴更好?”
“没错,但是绷带的视觉效果对某个人的作用比较明显。”
就算赫尔曼没有“某个人”的方向看一眼,西奥罗德也能明白他说的是谁。他往纳特尔的方向瞥了一眼,果然,他的脸色都白了。看到这里,西奥罗德皱起眉,抓住赫尔曼的手腕让他停下来。
“算了,给我创口贴,这种玩笑最好不要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