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还没回答,另一边的女子却已经听到了,她有一张相当清丽的脸,哪怕现在汗水浸湿了整张脸也无法遮掩那丽色,她忍着痛楚,说道:“我,乌鞅族圣女乌仁图雅,我丈夫晋国灵武候世子姜舒扬,共同起誓只要面前这位贵人——”
她顿了顿,同样渴望的望着傅辰,誓言是需要真实姓名的。
“傅辰。”傅辰挑了挑眉,原来是圣女,那就难怪被关在这里了,她恐怕是乌鞅族的耻辱吧。圣女之所以是圣女,因为她从被选中为圣女到死亡,都是处子之身,就像傅辰之前看到的那位年过百岁的大巫,更何况她还是和外族人通婚。而她居然还怀孕了,听说圣女之子是最好的灵魂祭品,叫做童子,所以阿琪啉才把她偷偷藏在地底下。而,另一个姜舒扬就更有趣了,傅辰在晋国是听过他的名号的,灵武候宠上天的独子,那个逃婚多年的世子,居然在这里,这一对也是有趣,一个偷情的圣女,一个逃婚的世子。
“只要面前这位贵人傅辰能让我们一家三口相聚,哪怕只有一刻,乌仁图雅都愿意为他献出灵魂和孩子的性命,若违背此誓言,让我被万蚁嗜心而死!”说完,她咬破手指,将血珠点在额头,奇迹般的,那血迹隐没在她额头处,“誓成。”
傅辰曾看过相关的传言,据说这是嗜心咒,对于乌鞅族是最高誓言。
姜舒扬也一模一样说了。
女人生产就像走了一趟鬼门关,所以才有乌仁图雅这样的誓言,她怕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尸两命,就相当于交代后事了。傅辰拿着那碗水,腐蚀了那栏杆,栏杆弯曲变形,被彻底腐蚀,而牢门成了一个大洞,姜舒扬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
这一幕,几乎所有牢里的人都看到了,他们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原来一直以来那可怕的黑水潭还能这么用,他是怎么想到的?
姜舒扬到了妻子的屋子,也顾不得产妇血腥重这些民俗,深深抱住了泪流满面的妻子,他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傻瓜,傻瓜……”两人的泪水混在了一起,喜极而泣。
傅辰发现乌仁图雅身子下面已经有一滩水了,羊水破了。
傅辰记得这个时代,是流行竖式分娩的,就是一个人抱住孕妇的腰,一个人在旁助产,这就是《诸病源候论》里面的“有坐有卧”理论,但考虑到性别的关系,他若真这么提议了,恐怕首先面对的是世子的刀剑了。只能侧过身子,不去看孕妇,将现代与这个时代的医术结合,边口述,边让姜舒扬照做,能不能自然生产就要看圣女自己了。姜舒扬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其他心思,他只能用傅辰的方法让妻子深呼吸,用力,并且拿过傅辰手里的人参片让乌仁图雅含着。
惨叫声不断在水牢里回旋,一时辰后,终于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孩子很小,全身发紫,皱巴巴的,被姜舒扬小心的包在兽皮里,姜舒扬笑得就像一个傻子一样,看着傅辰傻傻的笑:“我当爹了!”
傅辰也微微一笑,那疏淡的眼眉弯起,泛着柔柔的光,温暖如阳。在发现乌仁图雅的目光时,又回到了面无表情。
作为乌鞅族圣女,虽然看上去较为柔弱,但那只是对比乌鞅族其他女性而言,她刚生产完虽然虚弱却还没昏过去,甚至发现了眼前这个男人惊鸿一瞥的笑容,她忽然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拉着姜舒扬一起朝着傅辰跪拜。
“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妻二人今生做牛做马报答。”她行了一个中原仕女面对男性的礼仪。
无人看到,空中的七辅星之一,代表着玉衡的那颗星几乎要湮灭的光芒,开始变亮,就在她跪地的瞬间忽然绽放了光芒,朝着七煞星闪烁着。
“口说无凭,我不信这些虚的,我等着看你们如何做。”
“好的,大人,您就看着。”
“现在好好休息,我们马上要准备出去了。”傅辰仔细看着这夫妻两的神态眼神,好一会儿好像确定了什么才点了点头。
那之后,其他牢里的人也向傅辰求救,别说现在外面有五个活人,一对誓死效忠的夫妻,一个婴儿,一个痴呆,真正的主事人是傅辰,除了求他别无他法。
这过程中,傅辰也知道了剩下十三个人的身份,他们分别是除了晋国,周边西部四十八域中十一国失踪的皇子或者皇储,还都是成年的,傅辰听到他们的名字,就想起了这十几年来皇子们纷纷失踪的事,这种古代的失踪案基本上都是不了了之的,等于大海捞针。
脑中几句话闪现,“李變天,我为你做了什么事!”“你永远都找不到他们!”,一种隐约的猜测在傅辰脑海中浮现,他在这群皇子中看到了戟国的大皇子,也就是皇长子,这是李變天第一个孩子。那淡淡的眉毛,清俊的容貌,与李變天有五成相似,只是眉宇间有些怯意,气质与李變天天差地别,如果他自己不说,傅辰甚至都没认出他就是戟国大皇子,他的房间就在最后一间,也是第一个进这座水牢的人。
李變天,真下得了手,连自己的亲子都舍得成为计划中的棋子。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