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伸出手来搂定陆长歌的腰际,抬起眼睛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道:“书生啊,你要把云儿宠坏了,云儿要书生陪着我一生一世。”
陆长歌点头笑道:“书生还要陪你生生世世呢!”说着薄唇一动凑上前来封住楚云的樱唇,楚云看着四下无人也羞羞地张开小口迎合。两个人儿你情我愿地拥在了一块儿,数九寒冬倒也是暖和。
“岂有此理,你们天下堂便是如此的待客之道么?”两个人儿正打得火热猛地听见身后阴沉沉的话语,顿时羞红了脸面,急忙撒开了对方。
楚云借着烛光往来人一看,只说来人斗笠黑篷把浑身遮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目。陆长歌急忙迎上前来笑道:“天色已晚,不知道有贵客到访,有失远迎,实在有失待客之礼。”说着一揖便等着来人递上英雄帖或是绿林令了。
来人半天没有出声,倏地探出左手崩打在陆长歌的颈部,陆长歌连翻了三四个跟头儿,躺在那里直翻白眼。楚云吓得小脸煞白,急忙跑到陆长歌身边叫他道:“书生,书生,你……你怎样啊?”楚云抬起脑瓜儿来,喝他道:“你讲不讲理,干嘛要平白无故地出手伤人?武功好又怎地?”
来人一阵冷笑,说道:“一条看家护院的小狗也敢也过来跟爷汪汪乱叫,狗仗人势的家伙!”
楚云看陆长歌脖颈出通红了一片,中间丹青一点却是那鹰爪功里的丹心汗青。楚云从地上慢慢站起身来,怔怔地望着来人迟疑地问道:“你……你……是?”
来人摘下斗篷现出虎面墨眉,苍鬓长须,两道目光似长剑一般刺向楚云,缓缓地说道:“南岭神鹰,铁爪龙在天。云儿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楚云半天不曾说出一句话来,一切仿佛只在梦中,赶忙伸手捏了一捏自己的脸蛋清醒过来,跪在地上说道:“云儿拜见师傅。”
龙在天仰天大笑,走过来扶起楚云上下打量了她好几遍才幽幽地说道:“云儿可叫为师找得好苦!”
楚云此刻亦是百感交集,莹莹泪花只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儿,说道:“师傅……师傅,你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
龙在天说道:“当年,宋军二度入越杀人,义军给他们杀绝。赵钦老匹夫对我恨之入骨,悬赏纹银万两取我首级。但我南岭神鹰岂是那坐地等死之人,便躲入南群岭十万大山之中等待东山再起之日!如今苍天开眼,令我师徒相聚于此,复兴越水,匡扶楚氏指日可待了!”
楚云听他说话,问道:“师傅,当年你在越水杀得宋贼无数,宋人皆是恨你入骨了。你孤身一人来京师寻找云儿若是给官府衙门知道了去,师傅可要如何脱身呢?”
龙在天哈哈笑道:“云儿莫要为我担心,我自有妙计脱身。此番为师来金城只为寻得云儿一同回越水共谋抗宋复国大计的!”
楚云朝着四下里一看除却陆长歌还在地上迷糊着并无他人,才说道:“此处不方便说话,师傅且随云儿来。”说着也不管陆长歌了,引着龙在天寻了一处僻静之所,两个人儿坐下来细细的叙谈。
龙在天说道:“前次咱们抗宋失败,我隐匿南群岭之中不甘作赵恶鬼的子民,便召集余众流民日日讲武习兵又在大江南北广交朋友,遍插棋子以为起事之时的外援。等待时机成熟就要反宋复楚为越水数十万屈死袍泽报仇雪恨。上月,咱们在金城的内线来报,寻得徒儿现在大兴府中,我便昼夜兼行来金城找寻,怎知道他们家高手如云,防范甚严实在找不得门路。正好前几听内线说起大兴府要举办什么八仙宴以为有机可乘,便让咱们的人在府中偷得一张绿林令作挡箭牌才入的府中与云儿相见。”
楚云听他如此神通广大,竟然将细作安插进了大兴府,心中好奇问他道:“听说宋军在越水驻扎十万兵马还有赵钦老贼编练的新军十万,咱们虽称义军但不过乡野小民未曾训练如何敌得过这些经制之军?”
龙在天一抚长须说道:“你身在京城不知如今越水之情状。越水诸军虽号称二十万,实则只有七八万耳,此乃官场吃空饷之恶习!那宋军本就将贪兵惰毫无战力可言更兼宋廷财政困窘军队累年欠饷军心浮动哗变四起。我在宋军之中上到指挥使衙门下至饲马的兵弁都安插有细作。待我起兵之日定可席卷越水,驱除宋贼!楚家在越水称雄百年,民心归附。只恨宋贼与泸水匪寇狼狈为奸窃取越水。如今越水百姓思念故主,怀念楚王。为师今日来请云儿一同入越共谋大事,你是楚王后人,只要肯出来振臂一呼,越水豪杰定是闻风而起,响者云集!云儿,莫要再迟疑了,随为师回家做楚国公主总要强似在这宋贼脚下做个奴才!”说着,便要拉起楚云一同离去。
楚云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眼睛闪烁不定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难过。龙在天见她迟疑,说道:“徒儿,快点去啊。你不是要为父母家人报仇么?”
楚云点一点头说道:“师傅说的是啊,我是要报仇的。但我只想报偿家人血债,无心牵扯这些天下的纷争。再说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师傅你为了完成所谓的复国大业又要使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如果弟子当这个楚国的公主使得生灵涂炭,百姓遭殃,那么弟子宁愿做一个侍奉人的奴才!”
楚云平日里总是对龙在天小心谦卑,言听计从何曾出言顶撞过他?龙在天听她一番道理,顿时大怒,伸手一巴掌掴在了楚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