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节阴森森地笑道:“知节自有脱身的妙策,倒是不知道德祖有何高招?”
高宝却只是微笑不答,招呼王知节说道:“昔日连城庚氏、信城吴氏在黄石渡召集江南八部镇守商讨天下大计。而今太爷在大兴殿重开八仙大宴广邀天下豪杰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大事情,咱们前去一观,也好一睹这些江湖奇人、武林高手的风采。”说着便与王知节一同前往了。
那大兴殿上金碧辉煌,人才济济,吴氏清心寡欲不愿意出来凑热闹,王德亮便携着陈氏面南而坐接受诸位江湖中人的致敬。猛听得门口小厮高声通报:“二公子来啦。”
陈氏听得自己的儿子总算登家门了,不禁老泪横流,扭动三寸金莲奔下座来,牵着王知节的手儿哭道:“节儿,可是想煞了娘亲了……”说着掏出手绢一抹泪珠才看见一旁的高宝不禁吓了一大跳,拉着王知节的手悄声说道:“节儿,你怎么地越大越不知道学好了?这是个什么劳什子你也带他来咱们家?怪不得那日,媳妇儿小婉朝我诉苦,说你老领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儿到王爷府上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知节说道:“娘啊,你怎么和小婉一个毛病啊?小婉年纪轻轻疑神疑鬼也算情有可原,你老就不要跟着瞎起哄了。”说着,推开陈氏领着高宝钻进人群里不见了踪影。陈氏一脸悻悻之态回到座上只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王德亮看满堂之上尽是江湖英雄绿林好汉心中欢喜,从座上站起身子来朝众人招手示意。诸位豪杰见王老太爷有话要讲,纷纷止住了口舌,停住了杯盏,仰着脸,翘着头看他要说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豪言壮语。
王德亮睁定一双鹰目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直看得众人一阵哆嗦。王德亮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各位朋友,德亮本一介布衣素无德行仰仗诸位朋友仗义相助才有得今日这般家业。饮水思源人不忘本,昔日诸位英雄与老夫患难与共,今日老夫定要与诸位共享富贵!”说着,鹰目一张,朝殿下喝道:“抬上来!”百十个个壮汉抬着几十口箱子到得殿上,齐齐打开了箱盖。只说满屋金光闪闪晃得众人眼花缭乱却是那几十箱的黄金放在眼前,众人看得惊奇,齐刷刷地望定王德亮。王德亮见众人如此情状,不禁笑道:“诸位英雄皆是老夫的患难之交,老夫平生积攒下了一些家资,此番略备薄礼还望诸位笑纳。”众人这才喜笑颜开,眼睛盯住箱子只说太爷实在客气了。众大汉当着众人的面把黄金分成了大大小小百余份递到众人手中。只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倒是说中了人之常情,饶是这一些侠义立身,忠勇传家的英雄好汉,沉甸甸的金子一拿在了手上骨头也立时轻了好几分,纷纷举起手中酒杯祝王德亮“福如东海水,寿比南山石。”
王德亮亦是豪气万丈,看着殿下一干人等老的小的男的女的皆是雄姿英发,铁骨丹心竟然也心生羡慕,心中叹道:“难怪玉凤儿当年为苏胜海那老匹夫迷得神魂颠倒,如今看着这些练把式倒也算是人中龙凤了,就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是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呢!”王德亮甫一想起玉凤儿,打心底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端起玉杯将那几十年的花雕老酒一饮而尽,穿喉而过的却尽是浓浓的离愁。王德亮不再想这一些陈年旧事,把玩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玉杯苦笑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我年事已高,荣华享尽,本可以安享晚年,淡看生死。可是留下这两个不肖之子却着实牵我心肠,今番当着诸位朋友的面子老夫也不怕家丑外扬了,老夫有两子,长子知古乃夫人吴四娘所生,古儿为人正派而肯任事,唯才具稍欠开展。次子知节乃如夫人陈可儿所生,天性聪颖,心机颇深,察事任人无不洞中机要,然则节儿喜任术善牢笼吾向谓其不及兄者唯此也。”那王知古遭难的事情如今已在京城里传遍了,众人也早有所耳闻,现如今听得王德亮如此说来,都不禁伸长了脖子,要听这豪门恩怨。那陈氏的一张粉面亦是汗如雨下,冲洗的一张俏脸成了花脸。
王德亮一点也不在乎众人讶异的目光,说道:“所谓家和万事兴,自古家道中衰者皆因兄弟争衡,家人不睦所致。老夫一事相求诸位做一个见证。”说着伸手指着大殿说道:“待老夫百年之后,这天下堂的基业当由王知古掌管,其他人等不可过问。若有心怀不轨,欲取而代之者,天下人人可诛之。我王家上下必以此等壮士为恩人,与他平分这万贯家财!”
王知节脸上一阵阴沉甚是吓人,陈氏手上一阵哆嗦,酒杯落地。五姑娘面上则是阴晴不定,两只眼睛俏皮地眨个不停,还在估摸着王德亮这话里究竟有几个意思。那兴隆镖局的人儿都微笑不语,一会儿看一看王德亮,一会儿又瞧一瞧五姑娘,想着就让他们两败俱伤吧,当下又觉得可以乘着二府相争的机会,把这南茶北运的事情占一把大便宜的,唯独没有把王知节这个小屁孩子放在眼里。余下的众人亦是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王德亮也不管众人模样,眉头一皱说道:“牵马来!”一名壮汉将一匹雪白大马牵上殿来,手起刀落便刺破马匹心脏,众小厮拿铜着盆盛了满满几十盆的马血捧在众人面前,众人一目了然,都说他们自家的家务事也懒得管,纷纷那手指沾了血涂在嘴唇上面算是歃血为盟了。王知节虽说脸色难看却也不在乎这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