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瞳急道:“陛下登基以来,几乎不曾越过你行事,况且你不止为相王。陛下一贯坦荡,何须暗中布置?莫不是陛下……”他往深处一想,顿时一阵寒意从背脊直窜脑门,住口不敢说了。
闻静思不管他未尽之言,笑着安抚道:“我曾瞒陛下一件要事,陛下这次瞒我便是持平了。鹤卿勿急。这等大事,愈是亲近之人,反而愈是慎重以待。我不涉足军政要务,纸上谈兵并无益处,陛下想必不愿我担忧。”
程梦瞳听他这样说,心下稍安,又附和了几句,谈了些其它政事,叮嘱保重身体,便起身告辞回去了。闻静思等他一走,看时辰已晚,让小侍收起笔墨,自己赶往内宫。不料刚一跨出后门,就见萧韫曦靠在门上抱臂等候,刚才那番对谈,无疑被听个干净。闻静思笑了笑,道:“做什么站在外面,也不嫌冷。”
萧韫曦见他神色如常,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边走边道:“我瞒你这一桩事,本是无心之举,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闻静思笑道:“这样大的事,迟早要呈到我手中,我自是不急。况且这十年来,陛下励精图治,大燕元气已经回复,虽然仍旧不是举兵伐外的好时机,但凉国已有内乱,再不出手,唯恐错失夺回魏州的良机,我绝无阻止的半点意图。”
萧韫曦迟疑片刻才道:“并非仅仅如此。”他长叹一声,镇定道:“今日撞破,我一并告知你罢。瞒你并非是因为攻打凉国,而是我定下御驾亲征。”
闻静思呼吸一窒,脚步一停,盯着萧韫曦看了许久,才伸手与他十指相握。“若非满月儿和元宵尚年幼,说什么我也要随你同去。”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萧韫曦将他拉近一步,温声道:“你虽不能亲上战场,却要替我监国,只有安内我才能放心攘外,这何尝不是与我并肩作战?”
闻静思牵着他走向内宫。“你安心地去收回魏州,其它杂事不必忧心。”
宫灯一盏盏点亮,在雪后的御道上照映着并肩行走的两人背影。
这次伐凉收魏当真冥冥中上天庇佑。
三月初一深夜,一道八百里急报将萧韫曦从梦中惊醒。凉国皇帝病重崩殂,二子操戈相向,两派竟在都城竖起战旗,打得难分难解。
东风骤起,吹得池水翻腾不休,萧韫曦做事再无顾忌。次日一早举行了大朝会,当即颁布三月十六御驾亲征,已在禹州的凌孟优与凌秋阳授天下兵马大元帅及副帅,相王闻静思监国,三省长官辅佐。
政令一出,朝野大哗。却无一人离心,无一声异议。
万事已定,两人便倒数着过起日子。
剩余十五日。凌崇山一身旧时戎装,亲自进宫拜见相王,赠牛角长弓一张。自此,留守的卫桓与凌云开始教导闻静思处理军政要务。
剩余十三日。萧韫曦叫来两个儿子,说明事情原委。萧元谨已知父皇要出征,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要保护父王和弟弟。闻和韡尚年幼,却不妨碍他聪明懂事,嫩声道不做凉国皇子,要一世与皇兄友爱相处。
剩余十日。萧韫曦检阅随行三卫营。
剩余五日。萧韫曦将手中政事逐一交付下去。
剩余三日。萧韫曦领闻静思及多位重臣行祭祀之礼,宰杀牛羊,分给随军将领。
剩余一日。两人齐齐放下手中事务,上午陪伴儿子,下午在孝王府读书写字,下棋作画,尽享两人之乐。
晚上用膳,闻静思亲手做了桂圆苹果的甜羹,摆在萧韫曦面前,恭敬道:“臣祝陛下一则百战百捷,平安归来,二则心圆意满,永无遗憾。”
萧韫曦盯着爱侣看了一会儿,挥手遣退侍奉的奴婢,伸了个懒腰,笑盈盈地道:“近日忙碌,手酸得很。”
闻静思岂会不知他的小心思,低头一笑,手执银勺舀了一块苹果倾身去喂。萧韫曦张大口吞下,犹自不满地抱怨道:“勺子太硬,磕着牙疼。”这分明是求吻之意了。
这些年来,情浓之时,两人以嘴喂食也是常有,多是萧韫曦为之。分别在即,这样的调笑,倒是多了一分伤感。闻静思不发一言,含着颗桂圆吻了上去。萧韫曦双臂轻轻拥住爱侣,笑着张口,任那条软舌推着桂圆进入自己口中。却不肯轻易放离,伸舌舔舐,牙齿轻咬,一察觉退缩便紧紧吸.吮住,戏耍片刻才休。休也不罢了,还要调戏道:“怎的这般甜,是蜂蜜还是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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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静思不敢直视,装作听不懂言外之意,低头道:“桂圆性热,用红糖则太补,便用蜂蜜代之。”又舀了一勺去喂,见萧韫曦笑着躲开,无奈只好继续以口喂食。两人唇齿相依,口舌相抵,你来我往的互喂了半碗甜羹,萧韫曦身上渐渐燥热起来。他本意也是邀欢,当即不再克制,一手扯开闻静思的腰带,一手顺着衣襟摸入胸膛。闻静思托着碗无处放,唇舌被俘,说不出话,只得张开怀抱任他索取。两人亲吻了一阵,萧韫曦仍嫌不够亲近,拿开他手中的碗,凑近耳畔低声蛊惑:“坐上来。”
闻静思钩住身前人的脖子,腿脚用力,跨坐在他腿上。两手捧着他的脸颊,密密亲吻额头鼻尖与双唇。萧韫曦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