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夜景弦向前走了两步,靠近牢门,双眼与夜昊元对视,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恨你吗?”
夜昊元翘着腿靠在冰凉的石壁上,昂起头,道:“呵,除了皇位,还能有什么。”
夜景弦扯起嘴角,“我曾经想过夺得皇位,但后来,我得到了嗜血,代价就是永不登位。”
夜昊元震惊的瞪大眼睛,“......嗜血?”
“对,你见过的,王府里的所有护卫,皆出自嗜血。”
“......怪不得怪不得。”夜昊元喃喃道,他曾一度怀疑夜景弦哪里来的如此强大慑人的手下,原来,竟是多年前震惊天下的嗜血。
夜昊元颓然一笑,“有了如此力量,你怎么可能信守约定,放弃皇位。”
“不管你信不信,我恨你,不是因为权力。”夜景弦猛然间目光凌厉,“而是因为,你与我有杀妻夺子之仇!”
夜昊元呼啦一下从石床上起来,“不要血口喷人,你从未成亲,何来的妻何来的子!”
“泰康二十六年,你以谋反的罪名将我奕王府一百余口关押在此,内有酷吏不达天听,外有佞臣诬告馋陷,我求告无门,任你把滔天罪名安在我头上,光我自己也就罢了,偏偏还要牵扯了钰儿,”夜景弦神情悲痛,一拳砸在门柱上,“他就在这里与我一起受苦受难,与我一同赴了黄泉,那时候,我的钰儿才十七岁,还怀着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夜昊元被夜景弦咄咄逼人的语气震慑的不能动弹,他双唇开合几次才发出声音,“你、你疯了,现今才是二十二年,何来二十六年......”
夜景弦理也不理夜昊元的吃惊,他稍稍平缓语气,继续说道:“当年你们逼迫我与凉玉在京做质子的皇子成亲,一来可以瓦解我在朝中地位,二来还能随时蓄意诬告我的通敌之罪,我受楚良音蛊惑,生生欺辱了钰儿整整两年,直到悔过自新,却是为时已晚,我对不起他,所以才要在这一世把欠下的债都还给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夜昊元歇斯底里,他不敢承认夜景弦的话,那些一定是他的风言风语,或许他早就迷了心智。
“你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放弃在京城发展吗?其实,父皇的威胁仅仅是些皮毛而已,我远离京城,是为了钰儿能够平安长大,我的至宝与你们怎能相比。”
夜昊元脑中闪过一些画面,脱口而出:“那个孩子!”
夜景弦微笑,“就是他,不过你没机会再见了。”
夜昊元疾步向前,与夜景弦仅有一栏之隔,“凉玉的皇子怎么会在你手上?!你早有叛国之心,我要告诉父皇!快来人!”
“别喊了,父皇旨意已下,况且你的罪名早就坐实了,绝不可能平反。”夜景弦悠然自得道,“不妨告诉你,自泰康十三年我就开始谋划,钰儿还未进京,就已经被我换掉了。”
“你、你隐匿凉玉皇子,意欲何为?”
夜景弦哑然失笑,“你怎么如此健忘,刚刚我已经说过,钰儿是我的妻,我把他放在身边,当然是为了娶他。”
“疯子!你是个彻底的疯子!”夜昊元怒吼,夜景弦发泄了自己积郁多年的怒火,顿感心情舒畅,他转过身,脚步轻快的向外走去,夜昊元跌坐在地上大喊道:“站住!你为何会知道那些......荒谬之事?”
夜景弦回过头,“做了些梦罢了。”
夜昊元呆坐在地上,他已经有些猜测,问夜景弦不过是想得到个肯定的答复,夜景弦的话让他猛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躺倒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挂满了灰尘的牢顶。
三日后,夜昊元以谋逆之罪被处死,宪洪帝悲痛欲绝,病倒在床上再不能起身,他心如死灰,外面之事一概不闻不问,后宫之中也是一片惨淡,皇后和楚贵妃先后失了爱子,皆闭门不出独自落泪。朝廷上再没有能与夜景弦抗衡的人,众臣推举他出来主事,他推脱一番便答应下来,而与楚良音的婚事也因为楚家的败落不了了之,没人会替一个落魄的人说话,即使他曾名动京城。
杨楮同他战胜夜昊元之后就回了京城,久不曾见的清秋也一同回来,钰儿能隐隐感觉清秋与杨楮之间似乎有什么变了,可他们还是那么相敬如宾,让这一丝不同很难察觉。
钰儿本以为清秋能够像夜灵熙一样很正常的与杨楮成亲,况且他们的年纪已经不小,早就到了该议亲的时候,夜景弦知道钰儿想着清秋,本想帮帮他们,可他还未曾出手,病榻上的宪洪帝竟然下了道旨意,将工部尚书封伦家的二女儿指给杨楮为妻,这与上一世的情况一般无二,即使现在宪洪帝已经奈他不能,却也并不想让他就这么顺顺当当的掌握大权。
工部封伦曾是夜昊元一派,后来卫执转投夜景弦后,封伦左顾右盼,选了太子做靠山,等夜宁宣死后,他自知夜景弦不会用他,便假模假样的当起了中立派,宪洪帝就是被他一副老城的样子所迷惑,还以为有人会听命与他。
夜景弦的婚事就是拖延太久才会夭折,所以这次,宪洪帝下旨的时候就直接定下婚期,八月二十一,让杨楮成婚。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清秋久久的伫立在门前,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分外萧索,钰儿和夜灵熙一直守在他身边,他一句话也没说,一滴眼泪也没掉,钰儿猜想,或许他早就想到了会有这样一天,之前的种种,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