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燕瑰连忙靠近墙壁,问:“在哪儿?”夜景弦去鄞州前把机关封在了墙里,回来后已经打开,并做了些许改良,钰儿指了个地方,燕瑰上前扭动按钮,靠着里侧的一面墙缓缓移开,一段向下的楼梯出现在眼前。
燕瑰急忙带着钰儿下去,并关上了机关,炽热的气流瞬间不见,燕瑰点燃灯火,带着钰儿一点点向下。
“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儿,有出去的路吗?”燕瑰问。
“有条暗道,能通到花园。”钰儿说。
如意轩的大火无法控制之时,一声哨声响起,拖住心宿和廉贞的黑影转瞬消失,两人飞奔回府,远远的就看见了冲天的火光,两人大惊失色,一路狂奔回来,然而府里的火势已经无力回天,心宿心里剧痛一个跟头栽倒下来,不管不顾的连滚带爬着找水灭火,并不停的大喊钰儿的名字。
剩下的人均跟随心宿一起救火,廉贞急切着一下也不停歇的直奔皇城,若是钰儿出了事,他不敢想象主子会变成什么样。
此时,夜景弦正跪在宪洪帝的床榻前,宪洪帝神智稍稍清明,他咽下一口汤药,努力许久却还是未说出一句话,夜景弦心中烦躁,可身边大臣也跪着,他实在没办法就这样走开。宪洪帝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的转过头,把目光放在夜景弦身上,夜景弦与他对视,他眼中有不甘,有深深的不信任,夜景弦心里毫无波澜,即使他已到了今日的地位,他的父皇,仍然不想如他所愿。
“父皇有什么吩咐,儿臣一定谨遵旨意。”夜景弦开口道。
宪洪帝满不置信的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动了动唇,终于,寂静的大殿里响起一丝微弱的声音。
“传位......夜子榛。”
那是他以为的最贴近他心的孩子,在夜昊元死后,只有夜子榛还会偶尔来讨他欢心,会黏在他身边让他体会那几不可闻的父子之情,只是,他没想到,他最后的一番心意,终是要打了水漂。
说完这句话,宪洪帝缓缓闭上眼睛,生为帝王,他走完了自己毫无成就的一生。
屋里传出了恸哭之声,百官跪拜,哀鸣四起。正是此时,大殿外忽然传来喧哗之声,廉贞已经来不及隐去身形便冲到了宫里,宫里护卫守卫严密,就怕今晚有人生事,他的闯入,刚好让等着的护卫有了出手的机会,然而,廉贞对战几下,就大喊道:“主子,府上出事了!!”
他声音灌注了内力,殿里的夜景弦一下便听出了他的声音,府上?难道是钰儿?夜景弦不顾周身诧异的目光,霍然起身冲向殿外,见到夜景弦,廉贞迫不及待的说:“主子,如意轩失火!”
“钰儿呢?”夜景弦心里一沉,透着隐隐的害怕。
廉贞话哽在了喉咙里,他也不知道钰儿去了哪儿,他不希望钰儿在屋里。
夜景弦已经等不了廉贞的回答,直接施展轻功跳过城墙,直奔王府而去,跟随在侧的七曜等人也随他一同离开,廉贞也回身,跟上飞奔而去的几人。宫里哭嚎的人面面相觑,奕王在这关键时刻走了,何人主事呢?再看看即将承皇位的夜子榛,众臣这才发现那人早不见了身影。跪在殿内殿外的人相互看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为宪洪帝哭丧,夜长希低着头,流泪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夜景弦调动全身内力直冲王府而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边冲天的火光,无尽的恐惧自心底升起,钰儿,你别吓我啊。火势早已将整个如意轩卷入其中,即使心宿带人不停的灌水,依然没什么效果,在夜景弦一只脚踏进王府那一刻,承载了他满满思恋的如意轩,轰然倒塌。
庭院里还有夜子榛的大笑,心宿用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倒在地上,夜景弦飞奔至如意轩大院,被眼前的这一幕惊的呆在了原地,这一切,都恍如梦境般不真实,让他几乎忘了呼吸。
耳边还有木材烧焦的噼啪声,夜子榛转过头,笑靥如花,他感觉自己脸颊有一串眼泪滑下,可他还是笑着对夜景弦说:“......他死了。”
一瞬间,夜景弦肝胆俱裂,内力忽然爆发,直冲头顶,他不受控制的一掌将夜子榛拍飞,那一下汇集了他所有的力气,夜子榛飞出去的身子撞在墙上,然后掉在地上不能动弹,即使如此,他还是用力的转过头,看着那倒塌的如意轩,狰狞的脸上满是笑意。
“钰儿!!!”夜景弦大喊着直冲如意轩的废墟,七曜和开阳急忙拉住他,夜景弦现在内力紊乱,若再不控制,极有可能失去理智。然而,盛怒中的夜景弦完全听不见周围人说了什么,他只想奔到如意轩,或许他的钰儿就躲在什么地方,他去了,一定会找到他。
七曜从没感觉与夜景弦的对战会如此吃力,以至于他和开阳两人都拦不住他,夜景弦大喊着渐渐逼近那片废墟,对围上来的人下手凌厉,根本没发现眼前的是自己人,他如被遮了眼一般,只想去到那个仍在燃烧的地方。
“滚!全都滚开!!”夜景弦一掌将七曜打伤,眼前出现了一个空隙,夜景弦忽然眼神温柔,“钰儿别怕,我来了,我马上救你出来,你别怕。”
七曜挺着伤势再次上来,那里火势还未燃尽,人若过去,必然烧伤。夜景弦却仿若没看见一样,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被他挥开,夜景弦口里念叨着钰儿的名字,一遍遍的说着不会有事,借着火光,七曜看见夜景弦的脸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