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换一个主子,就要换一张脸。更奇妙的是,每一张脸看上去都像是天生长成的脸,这令我时常怀疑,我见到的影卫其实并不是一个人。然而除了脸不同以外,他的行为举止还是相似的,说话也前后连贯,看不出太大差别。
这个问题我也当面问过他一回,我原以为这样邪肆的人不会随意回答这样的问题,没想到他很热情地答道:“我还以为没人会问我呢!我们影卫可不容易了,你看,他们暗卫天天抱怨工作繁难,到我面前有什么可抱怨的啊!一个皇宫好几百的暗卫,光盯着皇上一个人的就好几十个,该干什么的时候还能倒个班,你看我!你看我!”
他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一张本应阴暗邪魅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排满了表情:“我们影卫更惨,我们跟的,可都是武林高手啊!我们干的可是替死的炮灰啊!主人长什么样我们就长什么样啊!死了好几章有时候外人都不知道死的是我们,以为死的就是什么盟主教主的呢!我们死了都白死,连个侍卫甲、暗卫十七之类的名字都没有啊!我换了这么多主人,到现在还叫着影卫呢!”
——顺便说一下,我的名字就叫侍卫甲,虽然叫这名字的侍卫很多,但我还是以它为自豪。不信你叫个侍卫庚侍卫癸的,一辈子都不会有报出名字的机会。
话扯远了,还是说影卫吧,影卫最近也改了行,他的上个主人在江湖混战中被正派围攻而死,他这个不尽责的影卫却还活着,又被某个王爷收买进了府,如今也和我成了同行。
当然,他的身份还是高我一等的,就算换了主家,他也还是影卫,而我仍旧是大路货的侍卫。
我们三个人能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并不多,因为他们俩都是技术人材,皇帝和王爷时时都要他们跟在身边伺候,几乎腾不出时间来见我,而我虽然休息时间较多,大体上也是每天都要轮值的。
不过他们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只要有了时间,无论王府哪个角落,总能找到我倾倒苦水。而我的苦水,拿到他们俩面前一比,似乎就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小问题。
比如说眼下,王爷就要我替他办一件事紧的事。不是我,是我们。在第一章里提到的那两项工作之一,终于来了;而我的性命大概也就要停止在不久之后了。
暗卫依旧撞着树,影卫还在诉着苦。
在我离开院落的一刹那,暗卫终于吐口向我介绍了他的前辈流传下来的经验:“要不你去搏一搏吧,找王爷。穿上龙袍也是死,杀了太子也是死,要死也死得轰轰烈烈点。”
影卫也终于收起唠叨,邪魅一笑:“你真死了,我替你收尸,我冒点险用主人的身份过来,还能把你的尸骨要回来。”
我分明能感到他们遮在层层伪装之下的脸上,都是一片惨然。
我微笑,带着一个龙套不该有的大气:“多谢你们的好意。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们活着也不容易,还是多想想自己吧。我去了!”
王府的侍卫总管在外面喊人,一队队侍卫列集在正院当中,我冲着空无一人的小院最后点了点头,整饬衣襟,昂首挺胸地走向了自己的命运。
我是最后一个到场的,到那里时,场中已躺着一个青丝如墨,肌肤似雪……以下省略二百字的美人。他全身衣服都已凌乱破碎,身上一片青紫瘀痕,后|庭处更是一片红肿狼籍,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看来之前就已经被干得不行了。
院里此时,还有二百多人和十二条狗排着队等着上他。
我大怒!
看这阵势,这个美人肯定是百轮不死,死而复生,生后固宠的型,把他奸成这样,这不是要让兄弟们、还有我们经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可怜狗儿们一块送死吗?
我走到侍卫乙身边,怒气勃发地低声问道:“谁干的?”
侍卫乙奇异地看了我一眼,叫了声“附耳过来”,就在我耳边悄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人从王爷书房里拖出来时就这样了,他们一直在这整队,没人碰他。
另外还有个不知是幸是不幸的消息:我身为侍卫甲,按名字排号,是要头一个奸他的。
我心里打了个突,望着满面慈和温暖的侍卫总管。
他亦望向我,眼中所含的慈爱之意更盛。
我明了自己的命运,也早已看破生死。我大步走到那个美人身边,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我的兄弟们,我的上司,和我生活战斗了许久的王府。
就在侍卫们的众目睽睽之下,我解开裤带,露出了我这一生只有一次机会使用的犯案工具,准备提枪上马,完成我的任务。
不过,要命了,我怎么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有洁癖?对着美人让人睁不开眼的下半身,我的老二居然给我罢工了!
侍卫总管不断催促,我没办法,只好跪到美人双腿之间,自力更生地捋着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争取早站起来。底下的美人虽然气都喘不匀,竟还有力气说话:“王爷……”
我不是王爷,不过我也很可怜他。他将来不管怎么he,眼下总要受一回苦的。所以我手下一边努力,嘴里也安慰的答了一声:“嗯。”
我觉得我的声音很低,可那美人的声音不低,他继续努力叫道:“王爷……书房……齐王……”
我不想听了,这不是我能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