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脸色一变,白飞飞是谁她不清楚,但任何一个女子被人当面说自己比不上别人,都不会高兴的起来,原本刻意放柔的声音也冷下来:“如此,公子就请吧。”
王怜花深深看她一眼,叹了口气,缓缓摇头,仿佛还在嘲讽她远及不上白飞飞。
这样的眼神,又是出自王怜花,苏苏清秀的眉眼不甘心的皱到一处,一脚踢起沙尘飞扬,正要问他“白飞飞又是谁?”王怜花却早已一笑而过,负着手,潇潇洒洒的当先而行,留下一个背影,叫人恨得踢沙子踢断了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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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追了大半个时辰。
朱七七跌跌撞撞的狼狈万分,神色惊惶,连轻身功夫都忘了,一边跑一边不断回头张望,好像身后有一群饿狼,只等她稍一踉跄,就立刻会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
沈浪伸手托住她的时候,堂堂朱家千金全没了那凤凰般的骄傲,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将头埋在沈浪的怀里,连眼都不敢抬起来。
背上沈浪的手稳定而温暖,围起朱七七的肩头,一下一下的轻拍,仿佛将她满心满怀的委屈一点一点抚平。
“沈浪……我们回去好不好……”朱七七的声音里悲泣惶惶,声气不接的只看到肩膀一抽一抽,右手死死的攥住沈浪的衣袖,好像濒临溺毙的人绝望的望着最后一根稻草。
看她这副样子,沈浪心里不禁有些歉疚,不由轻叹一声,为她拨开被泪水沾湿贴在脸上的乱发:“等找着那只成天乱跑的猫儿,我们就一起回去……”
得知朱七七放走凌度和金不换,他就料到了她必是气急了,故技重施,打着之前几次放跑王怜花时一样的念头,要借别人的手来和他为难。他倒是不怕,只是担心这不知人心险恶的千金小姐不免要吃亏,加上连熊猫儿都不见了踪影,想来是也发现了朱七七的意图,暗自追出去了。
现在朱七七只身狼狈的逃回来,那熊猫儿呢?
“猫儿……大哥……”朱七七深深的吸了口气,清晨大漠中冰冷的空气,一路凉意直透心底,刚刚暖过来的身子,不禁又打了个冷战。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只要和沈浪两个人。可是沈浪的回答却始终避重就轻。“我……我一见你……就欢喜的什么都忘了……你不要怪我好么?”
“我几时真的怪过你什么了。”沈浪的柔声细语,如同她的信仰。
“但愿你能一直都不怪我就好了……”朱七七喃喃自语。勉强抬头一笑,风干的泪珠绷的脸颊生疼,拉起沈浪的手:“走,快,我带你去找大哥。”
沈浪刚要跟着迈步,忽然又觉得不对:“若说猫儿跟着七七露了行踪反被暗算,那凌度和金不换真气受制了几个时辰,就算凌度能提前运气冲开穴道,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过来的。金不换这跳梁的角色就更别提了。凭猫儿的本事,又不是全无防备,又怎么会被轻易暗算了去?若他是被凌度手下接应的人马给截住了,那七七又是如何脱身的?”
他越想越不对,熊猫儿是决不会看着朱七七犯险,只跟着不出手的。可他若是出手要劫回朱七七,一心借刀杀人的朱七七又怎么会乖乖跟他回来呢?
上一次朱七七为了报复他劫走王怜花,正是怕熊猫儿阻拦而出手偷袭暗算。那这次呢?
熊猫儿武功虽高,但生性耿直豪爽,天下能光明正大偷袭到他的,怕也只有朱七七一人了。
再看朱七七神情怔忡,明显情绪不稳,沈浪忽然心慌起来,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好像天上灰蒙蒙的云朵一般,一层一层的蒙上心头。
“七七!猫儿究竟怎么了?”沈浪掠到她身前,捧起朱七七的脸,“你纵然恨我,但你莫要忘了,这猫儿曾经不顾性命的救你,他……”沈浪手上用力,强逼她抬起眼。如花的娇颜被泪水浸透,在他的手心里一片冰冷。
“他没事他没事,”朱七七挣扎着甩开他的手,避开目光,声音发颤,“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没见过他……”
“那你又要带我去……”心头突有灵光一闪,一把扣住朱七七的肩膀,“是王怜花!你是故意要绊住我!”那潇洒的,懒散的,令人瞧见说不出是何滋味的微笑此刻已尽数化为眼中的厉芒。
“他本事大得很,又狡猾,我只是要凌度给他个教训,他死不了的,我们回去好不好,从此退隐江湖,什么事也不要管,好不好,只我们两个,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我们回家好不好……”肩膀被沈浪扣得剧疼,好像骨头都要被折断一样,但是只要沈浪点点头,莫说是断了骨头,哪怕立刻断了头她也甘之如饴。这是她今生最卑微最深刻的哀求,一声声“好不好”,将往日最矜贵的骄傲毫不吝惜的踩在脚下。
“他们在哪里?”沈浪放开手。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要用尽全部的冷静与自制,才能勉强忍住不真的把她的骨头捏断。
“你说不怪我的……不要怪我好不好……”朱七七依旧攥着他的衣袖不放手,沈浪的目光陌生的让她浑身发冷,几乎要站不住脚,哀哀犹如杜鹃夜啼,令人断肠。
“你最好祈求他没事。”像是突然变作一把出鞘利剑,沈浪昔日的温文风仪似都被风沙埋葬。掌缘到处,衣袖应手裂开,转身疾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