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泽呲目欲裂,地上的人们也都愣住了。
“神被劈中了?”
“上天又降下惩罚了!”
“天雷劈中的是神,是他犯了错……”
应泽听到了人们质疑的声音,他们将受到的苦难全怪在了曾经信仰的帝屋身上。很快,这样的质疑毒气一样扩散,信仰变成了猜忌,围绕在帝屋身边的金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闭嘴!”应泽怒吼,顾不得天规,降下冰雹驱散聚在一起咒骂帝屋的人们。
冰雹遇到火便融化成水,水又被高温烘烤成雾,很快,地面开始下雨。可云层上面,一道又一道天雷降下,损耗了太多力量的帝屋根本无法抵御,闪电化成的白刃毫不留情地劈在他身上。
“帝屋!”
“尊者!”浑身漆黑的人再次出现,整个身体匍匐在应泽面前,抖得话都说不清,“天雷才是最终的劫,熬过去,仙君便成了!”
“滚!”应泽盛怒,一挥袖将人扫出老远,他伸手向天,撑开金色结界,可一道天雷劈下,结界顿时化为粉末。
“轰隆”又是一道天雷,正中帝屋后背。应泽亲眼见着雷电劈开了他的皮肉,后背焦黑一片。
“帝屋!”应泽绝望嘶吼,他拼了命输出力量,在帝屋上空撑起一层一层结界,“帝屋!帝屋!”
“你叫谁呢?”有个软绵绵的声音忽然插进来,接着他脸上不轻不重挨了一巴掌,“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
应泽猛地睁开了眼睛,巨大的悲痛让他半天没回过神。
杜平舟嘶嘶吸着冷气,见人醒了却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索性一拳揍在应泽脸上,怒道:“我让你松手!”
疼痛勉强唤回应泽的意识,他低头,呆呆地看着杜平舟。
杜平舟终于察觉事情的不对劲,因为应泽的眼神太过悲伤,而藏在悲伤之后的是疯狂和绝望。这样的应泽让他觉得很陌生,在他的认知里,应泽始终是一个爱装酷却又极度心软的人。
但如果是木榣看到这样的应泽就不会感到违和,杜平舟“死去”的那段时间里,应泽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中,似乎只需要一丁点火花,他就会暴走。
“你做噩梦了?”杜平舟抚摸应泽紧绷的后背,试着让他放松身体,“你一直喊着帝屋,是梦到什么了?”
刚才不断出现的字眼刺痛了应泽的心,他突然回神,收紧了抱着杜平舟的手臂,将脸埋在对方颈窝里。
这是人在感到极度不安全的情况下才会做出的姿势,杜平舟愣了一下,有些别扭地抱紧应泽,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事了,我……我在呢。”
他实在不擅长安慰人,颠来倒去也就会说这句话。
过了不知多久,应泽慢慢放松身体,又过了一会儿,闷闷道:“我爱你。”
“啊?”杜平舟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应泽抬起头,从杜平舟的额头开始,顺着鼻梁温柔地啄吻,在他的唇齿间含糊道:“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你说什唔……”
应泽的吻很温柔,等杜平舟回过神,他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在对方怀里,原本环住应泽后背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了他脖子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杜平舟尴尬地把手收回来,但应泽不许,他只好转移话题:“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应泽闻言,在他脸上拱来拱去的动作一顿,含糊道:“不知道,或许是……”
“赵贤!”忽然从西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杜平舟愣了一下后匆忙坐起身,应泽忙给他套上衣服。两人刚把衣服穿上,外面传来阴生大力捶门的声音:“杜平舟,杜平舟你快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应泽拉开门,阴生的拳头差点砸在他脸上。
阴生脸色苍白,瞳孔放大,全身都在发抖。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他一把抓住杜平舟,颤抖着声音说:“赵贤出事了。”
阴生的狠戾有目共睹,现在他这副模样,赵贤出了什么事,杜平舟多少已经猜到了。
三人匆匆来到阴生他们的房间,之间赵贤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双眼圆睁,嘴巴大张,不断有黑气从他的眼睛、鼻孔和嘴里冒出。也许是因为太痛苦,他双手死死地扣住身下的床垫,因为太用力,他十个手指的指甲盖都翻了起来,血染红了床单。
阴生跪在床边,握着赵贤的手腕,想让他不要伤害自己。但平时柔柔弱弱的一个人在承受巨大痛苦是爆发出来的力量竟然让他一个高等灵物都束手无策。
“赵贤体内的灵丹灵力耗尽了,被禁锢了千年的魂魄要离开身体。”杜平舟转头对应泽道,“把煤球带过来,顺便让媛媛躲好,千万别出她房间。”
应泽:“要用到摄魂珠?”
“嗯,先试着将赵贤的魂引入摄魂珠。”杜平舟转头看门外,“鬼差快来了,你快去!”
不管是摄魂珠还是鬼差对于尹媛媛来说都是威胁,她听从杜平舟的嘱咐,躲进了他给她做的那个小纸人里,然后又爬进香烛堆里藏了起来。
这一边,杜平舟用最快的速度围着床画了一个阵,阴生几次想开口说话,看他聚精会神的样子都忍住了。直到杜平舟完成周围的布置,探身过来看赵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