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觉得,此说有一半是真,而另一半却是以讹传讹,舆论百姓!身为liè_yàn楼的幕后黑手,我玉非卿承认,陌无双一走,生意确实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堂堂苏杭闻名的勾栏院,自开业伊始,便红火至今,包罗的小倌不说有一百也有五十,区区一个陌无双,走了也不影响我做生意!
又有人说,liè_yàn楼本是一个绝色女子开办的产业。由于最近美人桃花劫来临,遇上了两情相悦的良人,决计与之执子之手,长相厮守。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名声,她就忍疼割爱,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散了红楼,追随爱人而去。
鄙人觉得吧,此说纯粹是个人杜撰,不可信,不可信!
于是,热名远播的一代勾栏院——liè_yàn楼,就此江湖除名!
我抱着一绿油油的大西瓜,一人大马金刀地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坐着。老鸨垂手立在一旁,望着我的眼神里,除了不解,还是不解!夏侯白韵则坐在另一张桌子旁,端着茶杯垂着眸,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化气为刀,我三下五除二将那圆滚滚的西瓜切得均均匀匀的,一字在桌子上排开。向二人招手道:“快来吃西瓜,消消暑!”老鸨惟我的命是从,笑笑,拿了块西瓜却不敢落座。我点了点侧边的板凳,道:“坐坐坐,站着吃不舒服!”她涨红了一张老脸,颔首笑着道了声越礼了,遂落了座。
反观夏侯白韵,则是一不折不扣的冷面王君。觑了我一眼,面皮黑得比身上那件上好的衫子更甚。下一刻,又扭过头去,继续做他那沉思者的石雕。对此,我一笑置之,果断地拿起红艳艳的西瓜便左右开弓,大吃特吃起来。
一块西瓜落肚,老鸨便做起了淑女来,瞧着我这番吃相,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在我甩掉第七块瓜皮,端起第八块时,打破了唯有咔咔咬瓜声的氛围。她捏着一方汗巾,用细微的声音道:“老板,这下咱们该做什么?”
我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遂心安理得地将一大堆西瓜收拾得干干净净。抚着肚皮满足地叹了口气,才拿手帕揩了嘴,说出了一个字:“等!”不容她皱眉发问,我从衣襟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她道,“这是咱们翻本的资金。妈妈,你可得收好了,要是哪天姑娘们一来,没有银子花销可就为难了!”
啥?她张嘴一愣,将那面银票展开一瞧,顿时张口结舌,望着我惊骇莫名。半晌,缓过神来,道:“老板,这、这么多的银子,放在妾身这里着实不安全啊!况且,你说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我呵呵一笑,道:“区区十万两银子,妈妈你就别客气了,放在你那里是最安全不过的。更何况,以后这liè_yàn楼,还得全仰仗你呢!至于姑娘么,呵呵,你还想不到么?做了这么久的小倌生意了,难道你老人家都不嫌乏味?”
闻言,她终是意会了过来,惊奇道:“老板你是想开个女妓馆?”
“答对了!”我点头,笑得意气风发。这笑声好是好听,却引来了某人的白眼与嘲讽。只见夏侯白韵终于从他的沉思中解脱了出来,砰地将茶杯一放,到我面前冷然道:“你开妓院可以,但必须把鸢儿给我!我才不放心把他留在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呢!”
乌烟瘴气?我伸长了鼻子嗅了几嗅,只觉入鼻满是清爽的茉莉花香与刚刚吃完的西瓜味,这味道还是不错的,不由疑道:“皇上,你觉得什么样的气味才不算是乌烟瘴气呢?”
知道我言语的意思,他不由涨红了脸,一双凤目陡然大睁,瞪着我吼道:“玉非卿,你莫要欺人太甚!”
“鄙人乃一介草民,怎么欺人也不敢欺到天子头上去啊!你说是不是,妈妈?”我唯恐天下不乱地扯着老鸨下水,脸上的笑意却是似有似无,让她洞察不出我的喜乐,唯有勾唇苦笑。
“你!”他无话可说,气得唯有甩袖子走人的下场。瞧着他忿然的背影,老鸨捏碎了一方手帕,喏喏道:“老板,这么做,皇上他……”
明白她的顾虑,我扬了扬手,安抚道:“放心吧,要是他想对付我,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是了,这才是我有恃无恐、随意在老虎头上拔毛的依仗!现在的小皇帝尚未成熟,不如他那腹黑皇叔狠辣。这世道,欺负人还得专拣软柿子不是!
闻此,她依旧郁郁满面,生怕哪日引火烧身,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搭了进来般。我心头苦笑,再次道:“即便他真要对付我,妈妈你大可收拾好一切,走人便是!我绝不拦你!”
得到这般承诺,饶是再胆小如鼠的人也放了十二分的心了。老鸨笑逐颜开,扬着汗巾嗔道:“老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哎哟喂!”
人性便是如此吧!